铸剑城,吉飞头上带着一顶黑纱斗笠缓缓地步入城中。
一年了,距离上次他进入那种狂暴的状态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里,吉飞在荒山中自然是吐纳修炼,顺便将身上的法宝祭炼一番。
“指骨这件法宝使用起来相当不错,只是木雕傀儡,其上五道符文凭我现在的实力只能破开一道!不过这一道的威能,也是相当的强悍,足有金丹期修为。至于那四荒符和子午鼎,如今使用起来,自然是顺手多了。”
走进铸剑城,吉飞隔着黑纱举目四望,如今这铸剑城,倒是繁华了不少。
昔日被他一划之下,毁掉大半儿的建筑已经重新建起,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吉飞刚刚步入铸剑城,几道目光便锁定而来,在他身上略微扫过,便移到别处。
专门以倒卖信息为生、长得机灵,一看就贼眉鼠眼的家伙,此时早有一人奔跑到吉飞的身边,殷切说道:“公子,第一次来铸剑城?”
对于这等小厮,吉飞自然是犯不着生气,倒也缓缓地点点头。
“想来公子也是一位年轻一辈儿的俊杰,来到铸剑城可是为了吉飞?”
吉飞一愣,心道:“为了我?这事倒是奇怪的很。”
“你怎么知道吉飞?”吉飞问道。
小厮望着吉飞,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惊道:“公子,难道不曾听说过吉飞这个魔头的名字么?”
吉飞摇摇头,缓缓说道:“魔头?”
小厮点了点头,低声道:“公子你是不知道,一年半之前,吉飞一人就在铸剑城吓退剑宗和殇城范家的所有人马,其中更是包托剑宗宗主和范家家主!”
小厮的声音更低了,小心翼翼说道:“这人凶名在外,那日一战,更是将我铸剑城一举坏掉一大半儿,无数的修士和凡人受到牵连。”
吉飞神色一黯,小厮不曾发觉,自顾自道:“这些修士,自称仙人,当然不把我们这些凡人放在眼里了。不过,公子你是不知道,当日的铸剑城是何等的凄惨……”
吉飞道:“想必,那人也是心里有所苦衷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做出这般有违天和的事情。”
小厮点点头,若有所思,“说得也是,小得虽说是一介凡人,可也走南闯北,见识颇多,这种动辄杀死数百万人的行为还不曾见到过。想必,真如公子所说,那人是有什么苦衷的……”小厮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顾客就是上帝,这位公子既然这么说了,小厮自然是不会反驳。
“那之后呢?”吉飞也不着急了,反倒是跟着小厮闲聊起来。
小厮嘿嘿一笑,道:“哎,若说这其中的精彩之处,若是由小得来说,那便索然无味了,公子您要是不嫌麻烦的话,不如亲自一看。”
……
到了一家不错的酒家,抛给小厮一块儿下品灵石后,在小厮点头哈腰恭送下,吉飞进入其内,临窗而坐,点了一壶好酒,外加数道诸如猪头肉之类的小菜,自酌自饮。
这酒家,竟是有说书人在那里,此时喋喋不休,唾沫横飞,在讲述着铸剑城的趣事。恰好,今日讲的趣事便是吉飞一年前大闹铸剑城的事情。
酒客,一边饮酒,一边津津有味听着说书人嘴里道出的传奇。
一顿饭的功夫,吉飞便将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虽然这说书人说得是天花乱坠,更加的传奇。
但,吉飞挑拣一二,便熟知了以后的事情。
“这沧溟海的年轻一辈竟是全都积聚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么?不过,我可没有时间和你们挣一个虚名。”
吉飞拿起酒杯,一口饮尽。
“此事倒也有趣,竟然有人借此专门举办了一场擂台,想要将我逼出。”
吉飞夹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摇摇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款款离去。
“嘿嘿,没想到吉飞一名竟是在沧溟海变得如此大名鼎鼎 ,可惜,唯独我自己不知道。”
吉飞呵呵一笑,满嘴喷着酒气,走向街道,他一步踏出,身上的酒气陡然消失,全身上下在黑纱的笼罩下显得十分的飘渺。
身在其境,入境而为……
在酒店里如凡人一般饮酒作乐,入乎其内,这也是一种修行。
迈出数步后,吉飞神识一扫,城中几家最大的拍卖会便已经历历在目,成竹在胸。
今日,他来到铸剑城,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不过,就在此时,此地忽然传来一阵清悦的琴音,铮铮然如沙场点兵,却又涓涓然如高山流水,说不出来的怪异。
吉飞迈出的脚步收回,听着琴音,站在街道上,不动。
这琴音自然而然吸引了此地修士和凡人驻足聆听。
吉飞抬头循声望去,一家酒肆房屋顶上,一道身影坐立其上,面前一方古琴,正在专心致志弹着。
这声音,如凤鸣九天,有空山凝云之势。
那道身影静静地弹着,街道上的人越聚越多,静静地听闻着琴音,久久不动。
原本热闹喧哗的街道上,此时却是寂静一片,甚至是自己的呼吸声音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曲罢,众人不散,吉飞眼中闪现出幽幽寒芒,他一顿足,打算离开此地。
“吉飞道友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多坐一会儿呢?如此匆忙,可是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