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傻傻地靠在沙发上,整整一夜没合过眼,脑袋里全是蜡纸、灯笼,甚至是那恐怖的尸体,这些东西像幻灯片一样,不停地在脑海中反复播放,全身仿佛都缩到了一起,整个房间也似乎莫名地冷了起来!寒意袭来,孙哲颤抖的双手伸进了外套,不可自制地一个劲儿抽搐。浪客^中文**-.Lk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叮玲玲”又响了起来,孙哲从沙发上猛地跳了起来,心有余悸地朝着卧室床头柜上的电话慢慢走了过去,那日记还平平地躺在地上,孙哲侧着身子,一脚将日记踢开,顺着卧室的门,走到了电话边。
“喂,请问找谁?”孙哲表现出格外的恐慌,那声音显得极为轻细。
“你作贼啊,这公寓电话就你一个人住,不找你找谁啊”刘主任的脾气很爆,一下便在电话那端嚷了起来。
“哦哦哦,我去了那死者家里,他们拒绝了任何采访。”孙哲稍微显得平静了一些
“采访的事我一会再谈,你瞧你照的那是什么照片啊,都洗出来了,你来报社看看!”
“都是一些殡仪馆的照片,还有火化的照片呀,火光四射,呼~~呼的”孙哲正在解释。谁知那刘主任声音一下低沉起来,“怎么我看不是呢,好象有什么灯笼飞来飞去呀,你说对不对?哈哈哈哈……”
那笑声像是从骨头里发出来,诡异得让孙哲猛地慌乱起来。
“啊……啊……啊!”孙哲大叫着把那电话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只听电话的另一边吼到:“小孙,你发什么神经呢?在那边鬼叫什么,我说照片照那些飞纸也就算了,至少你给照几张人啊”
孙哲一下晃过神来,扶起了电话“刘主任,我一会儿来报社”边说边挂了电话,摸了摸额头,又惊起了一身冷汗。
一定是昨夜的梦太过恐怖,以至于精神恍惚产生了幻听。这么安慰着自己,注意力还是不自觉的转移到卧室的柜子上,那个柜子里面难道真的有什么?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寒颤。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打开柜子看个究竟。
孙哲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柜子前,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在握住柜子把手的一刻,一股阴冷的寒意透过把手直钻进心底。浪客^中文**-.Lk他很想松开手逃出这个让他恐慌的屋子,可是,手似乎不受控制一样,就那么死死的抓着把手,猛的用力拉开了柜门,只见叠放整齐的衣服上面静静的躺着一张红色的蜡纸,这张蜡纸,不就是自己在火化炉前看到的那一张么?可是,当时并没有把这张蜡纸带回来呀,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老人日记里的一段话浮现在脑中:“只是那纸……丢也丢不掉,撕也撕不烂,我的全身都开始萎缩了……”难道……这张蜡纸就是老人日记中记录的那张丢不掉的纸?
强烈的恐惧感一阵阵冲击着孙哲的神经,蜡纸在他的眼中似乎红的越来越刺目,他的呼吸也越发急促,心头的恐惧渐渐凝聚成一股没来由的怒气,他没好气的一把抄起蜡纸,用力撕扯,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法撕开一丁点儿的缺口。忽然一阵钻心的灼痛从手心传来,孙哲疼的大叫一声把蜡纸丢在地上。右手掌心赫然出现一个焦黑的痕迹,就像被滚烫的铁棍戳中一样火辣辣的疼。紧接着,整条手臂都开始隐隐作痛,好像被什么怪物吸噬皮肉一样收缩的疼痛。
孙哲惊恐的看着地上那张诡异的蜡纸,在他眼中,这张蜡纸如同催命符一般可怕。他再也承受不住,大叫一声拼命跑出屋子,再也不愿在这里多待一秒钟。公寓距离报社不远,孙哲一路不停的跑进报社大厦,一口气冲进电梯按下报社所在的楼层,电梯门缓缓关闭,一直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才慢慢平复下来。孙哲只觉得全身虚脱一样瘫软的靠着电梯的一面使劲喘着粗气。
今天乘坐电梯的感觉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以前按下报社所在的楼层,电梯很快就会上升到那里。可是今天,怎么觉得电梯没有上升,反而像是在急速下降?
“啊——”孙哲已经被恐惧彻底吞噬,一连发生的诡异事件让他的神经濒临崩溃。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张红色的蜡纸鬼魅般飘了进来,悬在孙哲面前,好似一张扭曲的笑脸慢慢向他靠近……
“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啊——”孙哲抱着头蜷缩在电梯角落里,整个身体剧烈的抖动着。
“孙哲,孙哲,你怎么了?还好吧?”孙哲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试探的睁开眼睛,看到报社的一个同事惊诧的看着自己,一脸关切的询问着他的情况。w-w-w-lk。孙哲看着眼前熟悉的事物,长长松了口气,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没,没事。昨夜没睡好,有些晕眩。”孙哲在同事的帮助下站起来,身体还有些摇晃的走出电梯。
右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孙哲伸出手掌查看,赫然看到那个焦黑的伤痕并没有因为幻觉的消散而愈合,难道……那不是幻觉吗?整条手臂收缩的疼痛又一次将孙哲拖向恐怖的深渊。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坐以待毙,这么想着,孙哲匆忙地冲进报社,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随手将电脑打了开来,把相机的备份文件通过JPG格式在电脑上显示了出来。刘主任看着孙哲神情慌乱的跑了进来,有些诧异的多看了他几眼。
孙哲也顾不上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了,匆忙打开文件,仔细翻看着每一张在殡仪馆拍摄的照片,尸体的寿衣、手指、还有蜡纸的照片都一张张呈现出来,当然除了尸体脸部的特写。
翻看了半天,孙哲将目光集中在了那张蜡纸的图片上,一切恐怖的幻觉,不,不是幻觉,是恐怖的经历,这一切都源自这张蜡纸,希望可以通过它找到一些线索。照片放大后,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字符,这种字符自己完全不认得,可是又似乎有些熟悉,难道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对了,这种字符多年前曾经听他描述过!一定没错!想到此处,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拨打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听完孙哲大概的描述,沉吟片刻,马上嘱咐孙哲去一趟云南,他在电话中再三叮嘱,那不是一般的字符,很可能关系到他的生死大事,此事非同小可,务必要他本人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名叫李昆华,比孙哲大上一岁,是孙哲高中同学,由于家里老一辈参过军,文革时受了牵连,那时候“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直到*反之后,昆华的父亲便把儿子弄到了部队,多年的军旅生活,让昆华对古今战争方面的研究颇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