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日渡风镇的神医王清哲,上官奕略略松了口气。现下他虽然远行,偶尔也曾有人在此地见过他,等到了王庭派人四处寻找,或许能顺利找到他。只是……想到一路上不断地被人追杀,看样子,应该与上官令贤脱不了干系,难道是……王庭出了乱子?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几日来一直未接到王庭消息,事情越发的古怪起来。
夜色尚浓,一辆普通马车行驶在渡风镇的小巷内,马蹄声踏着青石板砌成的小道,发出清脆的声音。偶听车内有女子呻吟不止,想来得了急病连夜求医去的。
到了与姜国的交界后,城门有卫兵把守,眼见城下有一辆马车,忙走下来厉声质问。忽见车间探出一只手来,将一块金牌丢向那人手中。他接过一看,连忙双手将令牌捧上,迅速地开了城门放行。
王庭中心的彰晖宫内,金碧辉煌,上官赭近来因太过操劳、旧伤复发,如今卧病在床。正逢上官奕不在王庭,难免有人趁机作乱。如今一身素衣的王清哲被人寻到请回王庭为上官赭医病,他素来直言不讳,当着他的面就言明其时日不多,气得上官赭差点背过气去。
姜王心知自己大限将至,可是话由别人口中所出,心里总觉不自在,一怒之下便将王清哲打入大牢。加之他年老昏聩,又念着两年前那场大战,其弟上官昭林痛失爱子,所以近来朝中之事皆放手由他打点。好在上官奕之前在王庭中设了心腹,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翌日,王庭正殿中,上官令贤立于王位左则主持朝中事务,不过四十上下的年纪,其鬓角已然染上了风霜,可见上官昭林的死,对他的打击太甚。
直至现在,他仍是夜不能寐,时常看见爱子身着血衣,于黑暗中挣扎哭喊。刻骨铭心的仇恨成了他活着的唯一支柱,因此当上官奕提出与天朝修好的时候,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可是其兄上官赭考虑到国内的状况,欣然同意了上官奕的建议,并愿献出姜国至宝以求换来国家安定。孰料,自此便激起了上官令贤的恨意,他虽表面妥协,私底下却动起了手脚。
如今太子上官奕不在朝中,他大权在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都由他说了算。昨日入宫见了上官赭,心知他大限已至,取而代之的想法更为浓烈了。只要上官奕回不来,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如今太子迎娶天朝帝姬未归,至于调动王宫禁军的事情,还需等他回来再作定论吧!”听闻上官令贤要调动王宫禁军,老臣司徒子白心中一凛,忙出班奏报。
“哼,如今边境紊乱,军中兵士不足,若是王庭精锐之师能够出奇不意予以打击,效果反倒事半功倍。早早结束战乱,不正是王上心之所求吗?”上官令贤语含讥讽,面色冷峻,一双锐利的眸子如鹰一般扫视着丹墀之下的众臣。
众人受了他这阴冷的眼光,一个个便噤声不语,如今朝中唯这位王爷独尊,胆小之人更是不敢多言。
“哦,看来王叔是上了年纪,脑袋有些不好使了!”上官奕疏朗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见他身着杏黄升龙纹朝服,气宇轩昂地步入殿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