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临盆的那日,天气竟比平日凉爽,可是漱玉斋内却是热闹已极。浪@客*中文转载[]听着房内呻吟连连,一应丫鬟婆子忙得脚不沾地,心内既喜又忧。
喜的是这冷清了许久的王府终于迎来的天大的喜事,忧的是这位主子呻吟了半日,也未见诞下麟儿。
寝殿内,纵是经验老道的稳婆,也无法安抚躺于牙床痛得声嘶力竭的明妃娘娘。难产的现象她也是见多了,可今日这种状况却也没见过几回。
平儿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浑身已被汗水浸湿,任是满室聒噪,她也置若罔闻。现在,她脑中空空如也,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初生婴孩的粉嫩小脸……
具楚瞻下朝回府的时候,便见满府凝肃,府内的下人们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见了他,更是吓得浑身哆嗦。
“什么?是个死胎?”听医正战战兢兢地说完,楚瞻不由一怔,浓眉紧拧,厉声问道。
医正见他怒气上涌,只得硬着头皮重复了一句。
阜楚瞻思及平日已对平儿这边照顾得极尽周到,谁料,却是这样的结果!她腹中的骨血,未及出世,便夭折了,难道这也是天意吗?
“明妃她,现在怎么样了?”强压下心头的痛意,楚瞻无力地问道。
夜半,书房内明灯高悬,楚瞻坐于案前,手中捧着那枚云龙纹玉佩独自发呆。难道,除了府内那些居心不良的姬妾,跟随他的人,下场都不尽人意吗?
“云卿,你若知晓她今日的处境,还会将她推到我身边吗?”他低叹一声,攥紧了手中玉佩,心间又泛起阵阵痛意。
平儿万万不曾料到,她一直企盼的孩儿未曾落地便死于腹中。这些日子来,她一直被照顾得很好,饮食方面也是极尽小心。
每每用膳前,跟在身边的绣春不仅要用银针试毒,而且时常亲口试吃。这般周密的防备,别人根本不会有可乘之机!
“娘娘,该喝药了!”绣春端着药碗,缓缓走至她面前,拿起汤匙先尝了一口,这才将药递到她手中。
“娘娘且慢!”她刚药碗送至唇边,却见织秋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娘娘,这药有毒!”
只听“当啷”一声,上好的翠玉碗便被摔得粉碎,平儿呆呆地望着织秋嗫嚅着问:“怎么会?明明……绣春她……”
织秋一脸怨恨,眯着眼睛望向绣春恨恨说道:“娘娘您有所不知,她喝了确实不会中毒,而您喝了,却不一样了。w-w-w-lk。”她说着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平儿脚边,涕泪涟涟:“娘娘,都是奴婢眼拙,现在才发现她的诡计,否则您腹中的孩儿也不会……也不会……”
平儿听闻她提及夭折的孩儿,顿觉心口绞痛,粗喘了几口气,这才略略恢复:“快,快……去请王爷……”
楚瞻闻讯赶至漱玉斋时,已见绣春被打得瘫倒在地,额上鲜血汩汩流出,气息微弱地伏于地下,瞧上去甚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