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六分区。</p>
四海大厦斜对面，皇庭国际酒店。</p>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奥迪车上，陆景无聊的躺在副驾驶上睡大觉。</p>
宋子杰手里拿着一份刚买的报纸装模作样的看着，目光时不时扫向酒店台阶上一位帮人开车门的跛脚男子。</p>
跛脚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风流倜傥的小马哥。</p>
陆景上辈子第一次看《英雄本色》时，对电影中小马哥用美刀点烟的画面极度震撼，当时恨不得自己也齐身穿越加入那个场合。</p>
“这跛子就是小马哥，怎么混的这么差？”</p>
后座上，王大发拿着小马哥的照片，不停跟眼前的真人比较。</p>
“对啊，陆SIr，这家伙怎么说也是宋子豪当年手下的头号大将，名气比谭成、王天虹两人大的多，怎么也不至于当泊车小弟讨饭吃吧。”</p>
刚刚出院的李鹰也露出一丝疑惑，他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人都发霉了，今天一出院就跑来警署报道。</p>
陆景睁开眼皮，打开车窗户透气，望着满脸胡须神色颓废的小马哥，道：“子杰，你跟这家伙熟悉么？”</p>
“见过许多次，我读高中跟警校时，我哥每次来看我，小马哥都会跟着一起，他还给过我好几次零花钱。”</p>
宋子杰脸色有些难看，出警校之前，他一直以为哥哥宋子豪是大老板，做的是正经生意。</p>
他曾经还一度幻想过，要是在警队干不下去，回家当个啃哥的公子哥也不错。</p>
见宋子杰心有戚戚，陆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有包袱，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作为警察，我们化身正义打击罪恶责无旁贷。”</p>
“作为亲兄弟，在职责范围内帮住家人脱离深渊，拨乱反正，一样无话可说。”</p>
陆景不是固执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事情放到他身上，他或许还没宋子杰做的好。</p>
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永远不知道别人的痛苦。</p>
“谢谢你，陆SIr，我知道该怎么做！”宋子杰眸光凌厉，盯着帮人开车门的小马哥严肃说道。</p>
“谭成出来了。”</p>
李鹰轻呼，他眼尖，一下发现了皇庭酒店大厅里的谭成跟一票手下。</p>
陆景闻声看去，谭成身着暗黄色西服，肩膀上披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带着十几个小弟浩浩荡荡从酒店出来。</p>
气势汹汹，走路都带风！</p>
把手伸向窗外，感受了下空气温度，临近十一月份，受冷空气影响，港仔岛这几天的气温持续下降。</p>
弄条围巾，气质确实不一样！</p>
陆景摸着下巴，余光见到龙九开着一辆红色宝马从街道上穿过，笑着道：“谭成不用管，龙SIr会带人搞定。”</p>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下，小马哥一颠一颠的小跑过去，利索的帮着把门打开。</p>
谭成从他身旁走过，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沓港币分了一半递过去。</p>
小马哥低着头，接过钱后退两步，双手合十不停的鞠躬感谢。</p>
劳斯莱斯一溜烟开走，小马哥把钱揣进裤兜，对着台阶吐了口唾沫，跛着腿一瘸一拐的走向酒店旁边的地下停车场。</p>
见到此幕，陆景眸光一闪，轻声道：“走，去停车上，见见这位风流倜傥，忍气吞声的小马哥。”</p>
谭成是个狠角色，能力手腕都非同寻常，不管是电影剧情，还是此前CiB的情报，他的资料都一览无遗。</p>
刚刚的画面，电影中也出现过，唯一不同的，谭成好像没把小马哥当做寻开心的对象。</p>
谭成刚才表露的情绪，没有戏谑，只有不忍跟遗憾。</p>
而小马哥，依旧是那么有个性，那一口唾沫，不忿不满，心思彻底展露出来。</p>
.........</p>
奥迪车拐了个弯，开进地下停车上，直勾勾的怼在小马哥面前。</p>
小马哥穿着破旧宽松的保安工服，靠坐在一根粗厚的四方水泥顶粱柱旁，一个人孤独的吃着午餐。</p>
一份猪扒饭，一瓶矿泉水，一包便宜的香烟！</p>
奥迪车停在顶粱柱三米前，小马哥丝毫不受影响，直到陆景几人来到跟前，他才缓缓抬起头，懒散无神的目光陡然一变。</p>
“要钱没有，要命...阿杰，怎么是你！”</p>
从懒散无神到犀利锋芒，再到惊讶愕然，小马哥的神情连续变换。</p>
宋子杰站在陆景身后，冷峻的脸色缓和下来，张了张嘴忍着没说话。</p>
“是了，阿杰你警校毕业，已经当上阿SIr了。”</p>
小马哥自嘲一笑，想起了之前宋子杰跟他说的理想抱负，开心之余又有些心酸。</p>
豪哥，你在哪？</p>
听说你出狱了，你可知道，小马一直在等你！</p>
扒了两口饭，他将目光看向站在最前方的陆景，冷冷道：“警官，吃个饭不犯法吧！”</p>
陆景无视小马哥的嫌弃，从宋子杰手里接过一份热腾腾的烤鸡腿，半尊的身子递过去，看着他桀骜的眼神道：“Mark哥，不要对谁都抱有警惕心，你现在的处境，连你昔日的兄弟都对你惋惜遗憾，没人要打你的主意！”</p>
小马哥瘪瘪嘴，我信你个鬼，你个扑街仔。</p>
老子只是脚跛了，脑子可没秀逗！</p>
不打我的主意，阿SIr你带人过来干嘛？</p>
放下盒饭，小马哥一手撑墙起身，一手接过鸡腿打开袋子闻了闻，嘲讽道：“啧啧，香江老字号，中西警署的待遇一如既往的好啊！”</p>
“看来，廉署成立后也没多大的变化，四大探长时，是个差佬就能吃的起鲍鱼龙虾。”</p>
“而今五大警司在位，阿Sir的待遇也没下降多少嘛？吃的起香喷喷的烤鸡腿！”</p>
阴阳怪气说了一通，小马哥两口吞下一个鸡腿，看的陆景等人嘴角直抽抽。</p>
这家伙，糖衣接下，炮弹打回，浑身都是戏！</p>
一口气吃了三个鸡腿，小马哥打了个饱嗝，重新坐回小板凳，点上了一根烟神情恢复最初的懒散，嘴角含笑道：“阿SIr，谢谢你的鸡腿，你有话快说，老子要休息了。”</p>
无所顾忌的嚣张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动手锤他。</p>
陆景伸手从身前的凳子上拿起香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吐了个烟圈，淡淡道：“四海集团快要倒台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东山再起。”</p>
“想要过上好日子，小马哥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p>
“什么路？”</p>
“给我当线人，帮我找到四海集团的伪钞工厂！”</p>
“阿SIr，你没睡醒吧，谁不知道我小马哥做人最讲义气。”</p>
小马哥瞳孔一缩冷笑两声，然后低头不停的抽烟。</p>
陆景是话让他心中一震，条子又要搞四海集团，上回把豪哥抓进去关了三年。</p>
这回轮到谁！</p>
谭成？还是琨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