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爷爷、请您上轿。”、
一跪到地上,那兵士扯开了嗓子,嘶吼着喊了一句。
他一跪,另外那三个手臂与他搭在一起、手腕缠在一处的兵士,被他牵引着也站不住,跟着他一起跪到了地上。
跪都跪了,只要能救活肖爵爷,就算是报了他的大恩。
带着这种念头,另外三个士兵跟着先跪的那个士兵,一起对着安子玉磕了三个响头。
四人一边磕头,一边齐声反复大声喊道:“安爷爷,请您上轿。安爷爷,请您上轿!”
待四人响头磕完,齐仲康凑上前、满脸堆笑道:“安神医,您可满意否?能进庄救我家爵爷了吗?”
“行了,走吧、前边带路。”
再次恶狠狠地瞪了瞪那四个兵士,安子玉也不做他们用手臂搭出的轿子,转身走向了青竹庄内。
“竟耽冒犯神医,耽误救治爵爷。”齐仲康瞪着那四人,回身之际冷冷地道:“你们四个,稍后去军法处,每人自领十军棍,并处罚薪十日。”
挨军棍,对于这些皮糙肉厚的兵士而言,算不上什么事儿。
毕竟他们每个人,都是刀山火海滚过来的人。
十军棍打到他们身上,痛上几天、什么事儿都不耽误。
可是一听说要罚薪十日,几个兵士顿时苦着脸、脑袋耷拉下去。
庄兵平日里,虽在工坊另有事儿做、有薪酬拿。
但这庄兵的薪俸,却是这些人最大的进项。
大到什么样呢?
在工坊、工场做工,他们每个月最多能拿到十八两。
庄兵的薪俸,却是每月二十四两起步,最高可达三十六两。
被罚十日庄兵的薪俸,等于是直接被罚没了十两左右的银子。
十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不愁吃穿的过上八九个月的了。
换做是谁,都会心疼、都会难受。
心疼、难受的感觉让他们低下头去。
站在一旁的兵头理解,上前一步拉住了齐仲康
“庄主,不知者不怪。军棍不可免,罚薪免除吧!”
压低了声音,兵头说道:“这些兄弟家中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您罚了他们十日薪俸,待他们返家、还不得后院起火,家里闹个鸡犬不宁呀!”
被拉住衣袖,齐仲康一回头,瞪着那兵头道:“你身份伍长,纵容部下已是犯了军规。胆敢再来求情,休怪我连你一起罚。”
“算了、算了,齐大哥你不要再生气了。”
见二人一拉一扯,洛文达上前分开二人:“我是督办,这事儿交我处理吧!齐大哥,您莫要忘记主上的嘱托,是要我等关爱身边每一个兄弟,不要让他们受穷。您就让他们各领二十军棍,就不要罚薪十日了。”
高薪养兵、以富养民,这是肖章多次对身边人阐述的思想。
听得洛文达这番话,齐仲康猛然警醒。
“好,这是洛督办给尔等讲情。”警醒后,他声若寒蝉地道:“下了哨,滚去军法处,每人自领二十军棍。告诉李春正,他若敢徇私轻打,我让他也吃军棍。”
“谢谢庄主、谢谢庄主。”
闻此言,四个兵士一起跪在地上,千恩万谢起来。
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们。
齐仲康转身引着安子玉,走向了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