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中信、王仲铭同时被封了子爵,石忠闵加了个能领俸禄的承宣使虚职。
郭中信、王仲铭直接被老皇帝调入殿前司,给了个副都指挥使的职务。
分别派往京西、京东两个大营,去接管军权。
可是那位被老皇帝怀疑的石忠闵,却只能继续回到梁国公封地,去做他的府兵大统领。
听完一番封赏,肖章不禁心底又生不忿:人都是定王让小爷招来的。
石忠闵肯率部前来救你,就已说明石家虽与康王、齐王有着种种关系。
可是心有忠君念,不护亲友情。
为你立了大功,却还要给人家发配回自家封地去,这也太不讲道义了。
不忿归不忿,毕竟与那石忠闵只是一面之交。
当崔臣宣读完对四人的封赏后,肖章再次跪到了地上。
“启奏陛下,臣有事启奏。”
低头执礼,肖章道:“臣请陛下收去对臣的封赏,将之转赐给常山军副指挥使斑虎、原武威军指挥使李长浩、桃城罪民岑伯云。臣之功乃系定王授意,只负责居中调度。那三人却是冲锋阵前、浴血纵火的实战大功。此外,臣自青竹庄等处招募,那两万八千冀州灾民,亦该分功论赏。若无他们,十万人围困行宫这番壮举,纵是定王亲至、也定难以成势。”
“哟呵?”
一听此言,老皇帝侧头看向崔臣:“这还有个要将功劳、封赏,全都送出去的。”
“肖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君无戏言?”崔臣闻言,瞪着肖章低声道:“那三人圣上自有封赏。你如此做事是真的太嚣张,就不怕圣颜一怒,问你一个抗旨不遵的大罪吗?”
崔臣这样说话,其实是在给肖章搭个台阶,他想让肖章顺势收回方才的话。
可是肖章呢?
听出他的用意却不领情。
肖章道:“功不可欺取,绩可不沽来。臣自幼苦读圣贤书,宁被问罪、也不敢冒领他人之功。我大梁若皆依陛下意,圣旨下、便接下本该给他人的封赏事。那海清河晏遥无期,吏治清明不久存。”
“大胆竖子!”耳听刺眼,崔臣大吼道:“你是以为刚立新功,圣上不能斩了你吗?”
“肖大人,莫再多言呀!”
“肖大人,慎言、慎言啊!”
崔臣大吼的同时,郭中信、王仲铭几乎同时低声劝阻。
完全不顾三人所言,肖章抬起头、看向了老皇帝。
“陛下,臣斗胆、今日宁死也要直言问您一句。”盯着老皇帝,肖章挺直了跪着的身躯:“您是想大梁重现太祖、太宗和武帝时期的盛世,还是只求眼前的苟安、延祠?”
“肖元敬,闭嘴!”一见肖章如此,崔臣彻底急了。
他上前两步,抡起手来就像抽肖章的耳光。
“老崔,你别动,让这厮将他的直谏之言说完。”面无表情、盯着肖章。
老皇帝道:“定王早有说过,此子落第之策论,只因行文不合礼法。其论中诸项,皆乃治世良策。既然今日他有大功在身,又难得见到朕,你便让将他将心中所想、尽皆说来与朕听。”
见老皇帝这样说,崔臣只能收回已经挥起来的手掌。
“你这浑厮,要说就好好讲,不可再出悖逆之言。”
瞪了瞪肖章,崔臣低声扔出这句警告后,转身走回老皇帝身边。
待崔臣回到身边,老皇帝看着肖章:“说吧,你还有什么治世良策、直谏之言,尽管说出来。”
老皇帝让说了,肖章自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