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不想做大官的小吏,官衣很难穿得很久。
市令也好、市曹司官吏也罢,他们都是低级的官吏,大梁朝官场生态圈中最低阶层的一群人。
他们那群人,哪个不知“揽月楼”里陈凤娇是当今皇上的姘头呀?又有哪个不想挖门盗洞、找关系巴结上陈凤娇,好得到升迁的机会呢!
为了找到渠道、巴结陈凤娇,不明内情的他们认为肖章跑出来立摊子,那一定得到了陈凤娇的支持。
所以呢?“肖记麻辣烫”的幌子一挂出来,市令和税吏马上屁颠屁颠地一起跑了来。
原本繁琐的程序全省掉吗,以极快地速度给许家这父子的小摊办齐了照、引。
办完手续以后,税吏先是按照大梁国法,给了许家父子三个月不征税的好处。然后又补上一句:希望肖先生能在陈老板面前,为他们多多美言几句。
有了照、引等于有了底气,市令、税吏又都想顺着肖章的藤去摸陈凤娇的挂,他的地气自是更足。
所以许三贵此时敢吼人、扯开嗓子的吼,不怕再被市曹司的差役和滕阿六这群人来找麻烦了。
滕阿六听到他的吼声脸上一沉,马上大声骂道:“直娘贼地许三贵,你是吃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如此称呼你家滕爷爷,你是不怕我砸了你的小摊,再把你们爷俩扔到汴河里面去喂鱼吗?”
听此言,那几位坐在马车上的华服食客齐齐侧望。一看到滕阿六,其中的几个华服食客立即驱使车夫,赶车就走。
那群京兆府的衙役、小吏,也是在看到滕阿六后纷纷起身,扔下餐资、转头就逃。
商贾、衙役和小吏已是如此,那些贩夫走卒见状那也是快速起身、交完饭钱马上开溜。
原本喧嚣的摊子上,只是滕阿六的骂声过后眨眼间,便变成了只剩一群仕子,悄无声息地一边擦拭因麻辣味道在鬓角上渗出的汗水、一边继续夹着麻辣烫往嘴里送。
这个滕阿六是何许人也?居然能瞬间吓跑巨贾富商,还能让京兆府小吏和衙役如此惧怕呢?
他的身份,许孟平知道、许三贵自然也晓得。
就在许孟平想要去拉许三贵,不让他继续冲动时。许三贵猛地绕过长案,蹿到一个饭桌旁。
他快速地抄起一个条凳,举起凳子、瞪大双眼对着滕阿六吼道:“今时不同往日,来呀、有本事你砸我家摊子我瞧瞧。你敢动我家一桌一凳,看看小爷敢不敢与你等拼命。”
“呀嗬!”
见此状,正快步走向小摊的滕阿六不屑地道:“你这乖孙,以为攀上肖章、有了‘揽月楼’陈老板,就敢对我庆和堂如此造次了吗?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厮知道我们庆和堂是不怕那个老|鸨子,更加不怕那肖三郎。”
伴随着滕阿六这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那六个全部青巾、青衣、一身短打装扮的壮汉。或是拎着长棍、或是挥舞着短棒,马上齐齐地疾步上前、扑向了许三贵。
看到那群壮汉凶神恶煞地朝着小摊扑来,原本还在吃麻辣烫的仕子们。顿时大惊之中再也顾不上什么斯文、顾不得什么读书人的端庄,纷纷起身、朝着四下里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