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香烟男而言,钱这东西是来的快也去得快,几万块钱半月前才到手,这刚一转眼间的工夫,他口袋里又只剩下几张百元的票子了。而最让他觉得不快的是,事实上他这段时间也没干什么,不过是经常到赌场里溜达溜达、时不时地玩上几把,抑或找了几个女人共度了些良辰佳时,另外又弄了几袋能让人飘飘欲仙的白色粉末罢了。看来,钱这东西就是不经花,看来最近得赶紧联系一下红鼻头,带上工具在干上一票,不然出不了两天他就要口袋空空了。
猛抽着香烟的香烟男刚向红鼻头说明意图,后者便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毫不迟疑地询问起作案时间和碰头地点来。事实上,除了去挖老祖宗的墓去偷点值钱的东西,红鼻头也没有多大的本事,在大多数人看来,他几乎同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无异;倘若一定要给他找点美德,只能说他没有香烟男那么挥霍罢了。
不过,在盗墓这个行当里,他还是有两把刷子可以拿出去向别人炫耀的,虽说对于勘探墓穴这事他并不在行,但是真正挖到宝贝了,他却能保证这些宝贝在出土的过程中万无一失,保证其绝对的完整性,从而卖出了个最好的价钱——要知道,残破和人为破坏的瑕疵是那些古董收藏家们最忌讳的东西。
而确定墓地的工作,则由香烟男全权负责。倒不是说那家伙在看风水寻佳地方面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花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无疑花钱买消息自然是最省事的途径;而只要有得赚,就算最后略微少分点钱,红鼻头也无所谓。他们俩在这方面的合作也有七八个年头了,也算是配合相当融洽的老搭档了,干过不少大手笔的买卖。
而今夜月黑风高的天气无疑最适合作案,加之香烟男无奇不顺利地搞到了墓地的消息,于是乎一小时后他俩在教堂后的墓园碰了头,明确了分工;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今天要挖的,不是上百年的古墓而是一座刚建不久的新墓,虽说没有那些上百年的瓶瓶罐罐等着他们,但是据消息来源者透露,用于安葬死者的紫檀木棺木相当值钱,若是刨出来卖钱,收益不亚于他们之前寻到的几个没太多宝贝的小墓。
最让他们觉得这几乎是“天上掉馅饼”大美事的原因在于,事实上,在他们之前已有人将通往棺材的隧基本挖好,就差最后将其拖出来到市场上买一个好价钱;却不料警方通过这帮人之前犯罪留下的线索,追寻到了他们的踪迹,还未得手便落得了锒铛入狱的下场,而消息来源者侥幸逃过一劫,却因为手头没钱跑不远,加之自己有没本事盗墓,所以才联系了香烟男,想让他们捡个大便宜帮下忙,提供墓地信息以换得一些跑路费。
不过,香烟男也绝非警惕心低的人,毕竟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警觉心还是有的,尤其是当这种看似免费的大餐出现时。在最终决定接下这活之前,他主动要求同信息提供者见上一面,以便做进一步的了解和核实;而这见一面不打紧,他仿佛在瞬间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一般,不仅对对方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甚至还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念头,诸如“这次盗墓只准成功不准失败”,诸如“此次行动必须在今天晚上完成”。
按照信息提供者之前告知的地点,香烟男很快在一颗枯树下找到了用枯草堆掩住的入口,打着手电躬着身子缓慢地向里面探寻而去,湿润的泥土气息瞬间将之团团包围。起先是一系列陡峭的狭窄楼梯,仿佛是要下到很深的地方去一般,却不料三、四十节后便到了尽头,改为缓缓向前延伸的斜坡,延伸进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