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渝城又待了两天,邓伦的情况恢复的迅速,已经可以下地艰难走路,我们决定回到小城去,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明晚上就是除夕夜。
邓伦办理了转院,被救护车拉回小城医院。
林鹿一点的飞机,飞黑龙江。
我和芷宇儿送林鹿入机场,机场四处挂了红色得彩带和春联财神,一派红火喜庆的模样。
“林鹿姐姐,年后一定还要回来啊!”
“林鹿,我们在渝城等你!”
林鹿没有说话,只是饱含深情热泪同我们拥抱,随后又决然的进入机场安检门随后留下背影消失在无规则流动的人潮。
下午的时候,我和芷宇儿也下了渝城通往小城的县际班车。
从车站出来的时候,我一阵恍然,分不清现实的世界到底是在怎么流动。
今天都二十九了,明天就除夕夜,小城的傍晚,一点鞭炮的声音都没有,也没有一点儿硝烟硫磺的味道。
前几年的时间国家就对烟火爆竹下了新的公告,限量生产,城市禁放,商店禁售,于是年味儿那特有的嘈杂就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我茫然的是那段模糊的记忆已经是多年以前了,可今年特别的茫然,兴许是年纪越来越大,也对年越来越茫然。
我和芷宇儿走在小城的街上,到家里还有一段距离。
总觉得现在的年只是一个日子,街上和以往一样,就连崭新的灯笼也衬不出氛围或许是人心变了亦或是环境变了,也是人总是会变,不变的是对儿时的思恋。
人总是念旧,念过去人事物。
面前跑过去几个小孩儿,手机拿着手机正兴致匆匆打游戏,我不禁感到一阵可悲,以后他们可能再也看不到当初那种你追我赶捂耳朵点爆竹哄堂大笑奔跑的场景,而我们童年的快乐也不再属于这个时代。
“陈杨,你怎么不说话?”芷宇儿走在我的身旁,对这一座陌生的小城她的眼里却充满了好奇与惊喜。
“我突然觉得现在过年就是一个方式,现在越来越觉得过年索然无味,再也没有小时候那种感觉,那时候还没到过年,就去把零花钱的买鞭炮放了,一直放到除夕夜,可现在的小孩儿,或许连爆竹的硫磺味儿都没怎么闻过!”
“我…………我也没有放过烟花爆竹。”
听到芷宇儿的话我有点意外,同龄的我们,应当有过几个年还没有对烟花爆竹进行管制的,但一想到芷宇儿的家境富裕,家教严格,随即又释然了。
原来有些快乐也是属于我这样的疯狂的小子的。
“真怀念小时候大年三十洗完澡,拿出新衣服新鞋子试了又试,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的日子啊。”我感叹说到。
“其实陈杨,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年味淡了,而是过年开心的不再是我们这代人了,所以我们还是默默愿新年胜旧年,将来胜过往,愿过年后往事皆无憾,来年依旧迎花开。这才是过年跨年的意义吧,过年最大的快乐就是去许下愿望,忘记过去疲惫!”
芷宇儿理了理额前的头发说到。
我点头赞同芷宇儿的话,跨年之所以叫做跨年,无非就是除夕夜这一天位于旧的一年与新的一面交界处,于是起着承上启下的一个作用。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快乐,父辈在除夕夜能够吃上肉就是快乐,而我在除夕夜能够穿上新衣也是快乐,现在的小孩在除夕夜打着游戏跨年怒吼也是快乐。
当人们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时,就会珍惜自己选择过去的权利。
回忆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可以重新选择,可以将那些毫无关联的往事重新组合起来,从而获得了全新的过去。
想到这里我心中又是一阵惆怅,那时我还在读书,只知道过年放假,有压岁钱,有好吃的,有小伙伴一起玩儿,可以憧憬很多东西,而现在,满脑子都是钱与生活。
没钱怎么过年啊,年后又要上哪儿挣钱去呀?结婚房车去哪儿寻找?所以似乎其实不是没年味儿了,是我们都过了过年的年纪了。
也许现在的小孩子也在期待着过年。
只是没钱的我没有多少心思去看电视,看春晚,也也许有钱的一家人还是会团团圆圆也照样一起说说笑笑看春晚过除夕。
想到这里,我又抽起烟来,以前那个自命不凡的我理想至上的我终究是在金钱里妥协了。
有点儿可悲又有点可笑。
很快我和芷宇儿来到了家里的巷子里,远远靠谱夏瑶家门口贴上来对联,门打开一小条缝儿,两对门神神采奕奕。
贵州受到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影响,年还没过,夏瑶家门口的梧桐就开了叶。
“走吧,回家!”我扔掉烟头,怅然了今年的落寞。
家里的门没有关,在楼道里就能听见屋里传来老妈爽朗的笑声。
“老妈,老爸!我回来了!”到了门口我冲屋里叫到,也是在这一瞬间,这一年的疲惫消失。
回家的意义兴许就是抚平我们心中一年来的忧郁。
“回来就回来,叫那么大声干嘛,年年都是一个人回来!”老妈背对我坐在客厅茶几上嘟噜说到。
“阿姨过年好!”芷宇儿听到老妈的话看向我一阵偷笑,随即被我恳求的延伸意会神领朝着老妈的背影甜甜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