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社试营业经营果然不出意料的在第一天以惨淡收尾。
公司一群市场营销,市场开发的员工被迫走上街头加班发传单。
而我们作为运营的导游则是无事一身轻早早下班。
黎槿今天正好下班的早,回到丽诗趣苑的时候,黎槿正洗完头吹着头发。
“回来了!”黎槿放下吹风机朝我走来,头发上的香味时而气若游丝,时而馥郁清甜。
“今天工作怎么样呀?”黎槿拉住我的胳膊,我俩一同坐在沙发上。
“哈哈哈,经营惨淡!没有客户,可能跟公司前期的宣传不到位有关。”我无所谓之说到。
“慢慢来吧,毕竟本来就到了秋季,天气一冷,人们的出游欲望就降低了!”黎槿靠在我的肩膀上说到。
“嗯嗯!”我点头,对黎槿的善解人意越是觉得幸运非常。
“今晚想吃什么,我去做饭!”黎槿说到。
“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吧,你本来上班就辛苦,还得下班煮饭,真是难为你啦,今天作为我第一天上班,我觉得犒劳犒劳你平时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刮了刮黎槿的鼻子宠溺说到。
“好呀!”黎槿抱紧我的胳膊,小鸟依人般甜甜嗲嗲回答。
最近这座山城小区里搬进来一位来自上海的六十多岁老奶奶。
老太太一头栗子色的时髦小波浪卷发,散发着上海人的那种精明与干练精致。
老太太超级时尚。
到底是上海老太太,骨子里就有一股走在时尚前沿的劲儿。
干瘪的耳朵上摇晃着一对大大的金耳环,瘦骨嶙峋的小手臂上带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
老太太的衣着要么是显眼的紫金色,要么是炫目的孔雀青。
天冷的时候甚至会在脖子上围着一天天雪白貂皮围巾,与着落后山城里的老太太们截然不同。
老太太每个月都会固定的做保养,护色,修剪,康养,总是干干净净的,非常有精气神儿。
老太太每天清早八晨都会抹上眼霜,画好淡妆提着一个菜篮子用带着上海口音的普通话与带着贵州口音普通话的老太太们在菜市场左挑右选。
对于这位上海老太太的来历,小区里的人们心照不宣,欣然接受这这位老太太的到来。
这位老太太是住户宋家三爷的初恋。
四十多年前,一贫如洗的穷光蛋宋家三爷南下到上海打工。
在这人生的旅途中,宋家三爷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太太又是大家闺秀对爱情充满幻想。
于是二人便比相遇相知相爱。
听人们说,年轻时候的宋家三爷身强力壮,长得英俊帅气,是这座当时发展并不发达的小城多少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
直到四十年前,宋家三爷从上海带回来一位时髦懂事的女孩子,那些怀春少女这才停止对宋家三爷的幻想。
这个世界爱而不得的爱情古今存在。
少女的父母亲戚从上海赶来,硬生生把不顾切断家族关系也要和宋家三爷在一起的少女连拖带拽接回上海,就这样,宋家三爷的初恋无疾而终。
后来,宋家三爷在父母之约媒妁之言的安排下与一个脾气火爆,三里外便能听见她骂街声的女人结婚生子。
宋家三爷任劳任怨工作,时过境迁,从一个愣头青变成皮肤紧皱的白发驼背老人。
而那个声音洪亮的女人也慢慢变成一个不善言语瘫痪在床的病态龙钟。
几个月前,声音洪亮的女人到天堂去骂街去了,而宋家三爷也越加驼背。
宋家三爷是有个儿子的,儿子在珠海工作,巨大的工作压力让儿子与宋家三爷聚少离多。
除了每个月按时打来生活费,宋家三爷在钢铁猛兽似的摩天大楼里孤身一人,听听戏曲,玩一玩孙子不要的破烂吉他,冷菜冷淡回锅热一热,几片腌制黄瓜,一天一日三餐就敷衍过去。
这样的清淡日子不瘟不火,而改变这一切的是上海老太太的来到。
听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大爷们说,上海老太太姓沈,居住在上海的金山区,与浙江接壤。
沈老太太被父母接回上海也与一位浙江的男人结婚生子,半生过去,生老病死,沈老太太丈夫过世,留下沈老太太。
兴许是四十多年后信息发达,兴许是命运使然,又兴许是有人从中运作。
分隔了大半生四十年的宋家三爷与沈老太太在古稀花甲之年再次相遇。
小城里的广场是老年人的夜晚天堂。
老年妇女成群结队跳着简单的舞蹈。
老大爷们坐在广场石桌旁打牌下棋。
也有社区夕阳红的社团排练着腰鼓民歌。
自从老伴去世后从不出门的宋家三爷第一次跟着沈老太太出门。
沈老太太打扮的朴素不失精致,挽着宋家三爷的手,宋家三爷拄着拐杖,两人来到广场,向独属于他们的老年团体打招呼。
后来慢慢的,宋家三爷与沈老太太每到傍晚就会走出冰冷的房门,来到这个充满人气的市井广场。
广场旁就是烧烤店,每到夜晚,烧烤店开始营业,烟火,孜然,红糖,花椒,蚝油,香醋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我和黎槿出门来到广场的美食街,天已经黑了,远方天际还残留着几片青黑色的蔼云。
“陈杨,我们吃什么呀?”黎槿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身上,看着美食街琳琅满目的色相极佳的美食问到。
“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