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看见望凌峰上的乌世鉴,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里的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乌世鉴,但眼前的乌世鉴,却仿佛已经变得令他们不敢相认。
“你,是世鉴吗?”乌坚跟在妙臻真人的身后,难以置信的颤声问道。
“二叔,是我,我回来了。”乌世鉴心中突然一阵激荡,小时候,父亲对他冷酷严厉,母亲又死得早,唯有这个驻守在“凌云峰”下的二叔,对他最好。
他猛然跪了下来,乌坚眼中泪水涌出,上前几步,将他一拉,心中酸楚,几年不见,当年那个少年,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要你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乌坚声音哽咽,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杜若是怎么死的?”妙臻真人颤声道。
“在南疆的南莽山,为救我而死!”乌世鉴心中苦涩,妙臻真人已经流泪满面,“炎霄双剑,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当天我为什么要将剑给她?”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空中的乌毅满脸震惊,突然之间脸色阴沉下来,厉声喝叱。
“父亲!”乌世鉴抬起头来,“为什么你连母亲坟头的草也没有派人来除去?”
对于这个父亲,他从小心中就充满了恨意,如今见到母亲坟上杂草丛生,更添怒火。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乌毅怒叱道,“当年你既然离开了岱平,就已经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又回来做什么?”
“兄长!”乌坚连忙拉起乌世鉴,“你父亲不过担心你卷入这场大战,这是对你的爱护之意。”
乌世鉴淡然冷笑,他曾经发誓永不再回岱平城,但为了母亲的坟莹,不得不回来,可不是来回归昭恩侯府的。
“二叔,这里的一切与我无关,我只不过是来移走母亲的坟冢。”乌世鉴望向乌坚,“天下大乱,二叔也没有必要再卷入这样的乱世,最好找个清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
他的身上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外露,但说出来的话,和仿佛站于九霄上的从容,却令得乌坚心中一凛。
乌世鉴朝着令狐治等人逐一点头,这些人在震州时,对他倒没有什么敌意,而且令狐治还是令狐悔的叔叔。
“畜生,你这是受了晏平王府的指使而来吗?”乌毅冷冷的道。
“是哪位前辈在此,还请出来一见!”卫天羽扬声道,他虽然见到了峰顶上的乌世鉴,却绝不相信那发出惊天一剑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落寞的年轻男子。
想必是他的师长之类,隐藏在暗处不愿现身,这样的绝世高人,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乌世鉴!”空中传来一声惊呼,背生六翼的梦丽雅突然出现在空中,刚才他们被那一剑所慑,不敢越过城来,但等了片刻不见动静,终于忍不住来一窥究竟。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也忍不住惊讶万分,但仍然一收翼,朝着乌世鉴怀里扑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要和我回西召!”
乌世鉴当年本来对于将她放回西陵海的事心怀愧疚,但如今经历了无数事,对与错在他心中早已经与当年不一样。
他轻轻一抬手,梦丽雅身体就不能动弹半分,接着就轻轻落在他的身旁。
“你……你……你……”梦丽雅象见了鬼似的,指着乌世鉴,当年在西陵海,他还不过是个二阶的修士,要不是大空和尚救了他,早就被自己拿下。
如今自己已经恢复到六翼,却在他一指之下,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逆子,你果然是和晏平王府勾结在一起了!”乌毅见到这一幕,怒火中烧,他与西召余孽如此之熟,必然已经与他们走到了一起。
“乌毅,是你负了晏平王府,不是晏平王府负了你!”秦屿也突然在峰顶出现,但他的眼光,却落在乌世鉴身上。
“你,就是乌世鉴吗?”
乌世鉴仰头,“你又是谁?”
秦屿突然之间从空中落下,站在乌世鉴的身边,毫不将旁边几名敌人放在眼里,他盯着乌世鉴看了许久许久,眼中突然流下泪来。
“象,象,你的眼睛,象极了小妹。”秦屿泪流满面,突然之间冲了上来。
乌世鉴一动不动,但秦屿这一扑却扑了这个,他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我是你的舅舅啊。”
“舅舅?我没有舅舅。”乌世鉴心中隐隐升起某种念头,却又摇了摇头。
“你的母亲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吗?”秦屿怔住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她是晏平王府最小的女儿?”
有如惊雷在心中狂震,乌世鉴也几乎被这句话震得倒退了几步,晏平王府的女儿?自己的母亲怎么会是晏平王府的女儿?
虽然她也姓秦,晏平王也姓秦,但如果她是王府的金枝玉叶,为什么要在昭恩侯府忍受这样的冷落和折磨,在临死之前父亲都不肯来见她一面?
晏平王身为天下八州的诸侯王,为什么在女儿死后,连一个人也没有派来?
他的眼光从乌毅脸上扫过,只见他露出冷冷的笑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