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青云剑突然划出千丈青光,将唐小沫一卷,卷入星河底下,“炎霄”双剑蓦然回撤。
公孙翼剑化白雨,将自身笼罩在内,同时急退数千丈。
展韬也骇然心惊,连忙收回日月双轮,朝着远方逃去。
越是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越能体会这具青铜棺椁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恐怖力量。
数万正与恶鬼激战的龙骧军,被这股死气一冲,顿时僵硬,接着就化成一具又一具的干尸,生机断绝。
从乾州南来的“龙骧军”,至此全军覆没。
“铜棺出,天下亡!你们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定王的声音阴冷恶毒,从巨大的铜棺后传来。
他的形体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变得身高近丈,满嘴獠牙,面目扭曲,仿佛恶鬼,他的身躯紧紧依附在巨大的铜棺上,就象是长在了上面。
“赵倾海,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公孙翼在远处咬牙切齿,本来从容淡然的脸上,露出凛冽的杀机和深深的忧虑。
定王的笑声有如夜枭,“当你们南来的时候,应当就知道这样的后果,这件东西的存在,我们定王府世代相传,帝国想必也不会不知道。”
“铜棺出,天下亡,公孙氏的天下,就要灭亡了!”定王狂笑,铜棺静静的躺在地面,再没有一丝动静。
公孙翼的脸色也变得苍白,看着四处的鬼洞越来越大,无数的鬼物聚成了河流,“坎州崩坏,整个天下都要大乱,根基动摇,并不仅仅是公孙氏江山不保,而是整个天下的所有族类都要遭秧。”
他的眼光扫过广阔的南方,“整个坎州将最先变成死地,变成鬼域,这些你的子民,全都要变成鬼物。”
南方十二郡,还有无数的黎民百姓,帝国与诸侯之争,本来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如果这些鬼物从这里涌出去,后果将不堪想像。
“数千年来,曾有两次铜棺出世,涂毒四方,数百万黎民沦为恶鬼的食物,最后集天下修士之力,才将鬼域封锁,使得铜棺重新埋藏于地下。”公孙翼道,“而且这两次,都是以一名六阶修士殒落为代价!定王,你简直罪大恶极!”
乌世鉴蓦然心惊,据说数千年来天下也只出现过两名六阶修士,当年南宫输就曾说过,一名是剑仙,一名是大符师,想不到居然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殒落,难怪天下间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想必当年的事,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
“所以,你们根本无法阻止我!”定王大笑,“坎州终究还是我的,我才是坎州之主!”
“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抬棺进入乾州,将整个公孙氏的天下,换个模样。”
他放声狂笑,样子已经几乎不复人形,四周无穷无尽的鬼物象攒动的蚂蚁,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铜棺慢慢浮起,渐渐升到半空,定王的身躯随着铜棺的升起,也一丈丈变高变大,彻底化成一个青面獠牙的巨鬼。
“天下八州,终将是我赵家的!”定王化身巨鬼,双手托棺,狂笑震天。
所有人齐齐变色,公孙翼与定王的一番话,他们虽然闻所未闻,但眼前这股恐怖气息,却足以说明这一切的严重。
就算公孙翼天纵奇才,已经接近六阶修为,也根本无法抗拒。
“轰”,就在众人心中几乎绝望之际,异变突生,那具巨大的铜棺突然之间从半空中落下。
“咔嚓”一声巨响,托举着铜棺的定王的双臂,突然之间折断,接着在他不可置信的狂吼声中,铜棺缓缓落下,将他庞大的身躯一寸寸挤压成泥。
纵有通天的修为,但在铜棺面前,这一切都变得无可抗拒,定王发出不甘而又绝望的惊叫,被铜棺轰然压碎,重重落在地面。
铜棺古老神秘而又恐怖,只是一落下来,就将一名五阶大修士辗成泥,神魂俱灭,定王图谋这么久,将一切前后都已经算计好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也太过于惊人,快到远处的乌世鉴诸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定王就已经消失。
诸人几乎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定王召唤出铜棺,反而却被铜棺压死,这具不知来历的铜棺,简直是恐怖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铜棺静静的躺在平原上,定王妄图御使它,却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但那些鬼物,仍然源源不断的从四个巨坑中爬出来。
铜棺没有了定王的御使,终究归于平静,虽然仍然散发出那种慑人的恐怖气息,但却只在方圆数十里的范围,不再继续朝外蔓延。
直到这时,诸人心中才微微一松,仿佛一座巨山从心头移走,刚才面对那股庞大的气息,乌世鉴依靠天碑所化出来的星空也在不断的晃动,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公孙翼负手而立,剑雨如丝,在他身前身后飞舞如柳絮,定王之死令他心中一松,但面对铜棺,还有那些无穷无尽的鬼物,仍然心情异常沉重。
“铜棺出,天下亡。”这两句话记载在帝国秘密的典籍里,记载了数千年前的两次铜棺出世,最后的结果不仅是导致无数百姓死亡,也的确导致了当时王朝的覆灭。
铜棺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棺材,两次出世后被封印,数千里来再没有消息。
谁也没有料到,定王居然找到了铜棺,而且利用数万龙骧军和坎州军的血肉将铜棺召唤出来,沟通了地底的鬼域。
这些鬼物从来都是伴随铜棺而生,铜棺出,万鬼生,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又该怎么样才能重新将铜棺封印。
几千年过去,纵然留下一些记载,但当年参与的修士,早已经灰飞烟灭,据说一名剑仙和一名大符士,还因此耗尽修为和精元,就此殒落。
铜棺重新出世,又会发生什么惊天的变故?这些年来他静修剑术,日渐圆满,隐隐将要踏出那一步,但一步之远,千里之遥,那进阶的门坎,却怎么也触摸不到,面对眼前的一幕,竟然无法感应到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