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吓得一缩,这才知道刚才出手打他的人居然不是乌世鉴,而是胡先生。
“是谁要你叫‘杨三角’的?”胡先生沉着脸,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守卫吓得背上冷汗直流,连话都讲不利索了,“他。。。他。。。是他要找‘杨三角’。”
他用手指向乌世鉴,胡先生也随着他的手指望向乌世鉴,脸色更加阴沉得厉害,“是谁要你来找‘杨三角?’”
“是一个朋友。”乌世鉴见这人气息流露,居然也已经是四阶修士,他刚才要是想杀这名守卫,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不知道先生是不是认识‘杨三角’?”乌世鉴显然感觉到这人听到这三个字时的异样,如果说他不认识,任谁也不信。
“是什么样的朋友?”胡先生眉头皱了起来,原本只是阴沉恼怒的眼神中,居然闪过一丝杀气。
随着这丝杀气流露,他身上的威压不自觉的散发出来,将乌世鉴的衣衫激荡得如春池里的波纹。
但不过一会功夫,他就惊讶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只有二阶武者的修为,在他这样气势之下,居然丝毫不为所动,连一点异常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虽然他并不是有意释放威压,但这种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本能压制,却是十分明显的,尤其差了两个大境界。
既然觉得惊讶,他索性又进一步释放了威压,他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能扛到什么程度。
但渐渐的,他越来越感到心惊,随着他的气势节节攀升,对面的年轻人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依然云淡风清,卓然而立。
此时就算是三阶的修者,在他这样的气势下,也已经说不出话,连动一动也不能,但这个年轻人不但动了,而且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缓缓道:“一位朋友送了我这件东西,要我来书院找杨三角。”
这块令牌银光闪闪,上面的马仿佛活了过来,胡先生一见到这样东西,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一刹那间,他的气势就如潮水般褪去,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仿佛有一点尴尬,这位大修士居然搓了搓手,面上的神色很不好看,“这位小兄弟,你看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乌世鉴摇了摇头,指了指书院里面,“先生,我要去书院找杨三角,不知道先生认不认识?”
长叹一声,胡先生用手捋了捋痣上的黑毛,干咳两声,“那个,认是认识的,不如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好好来聊一聊?”
他突然长袖一甩,对几名守卫怒喝道:“这位小兄弟只不过见书院景色清幽,想进去观赏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拦他?”
几名守卫面面相觑,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
“来,来,来,小兄弟,里面请。”胡先生立马又变了一付脸色,将乌世鉴朝里面请。
“胡先生,这。。。。”一名守卫还想要上前,突然间凌空而起,象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面红耳赤,双足拼命挣扎。
“书院,乃是授业解惑的地方,又不是什么皇宫内院,有什么进不得?迂腐,迂腐之极!”胡先生狠狠瞪了这名守卫一眼,当先带路,带着乌世鉴穿过大门,径直走入书院里面去了。
等到他走出数十丈,门口那凌空悬浮的守卫,才突然砰的一声摔落下地,大口大口喘气。
书院里的树,最小的也有两人合抱那么粗,葱郁苍翠,大的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月。
在离门口约有数百丈的地方,是一排的木屋,看起来也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久。
胡先生带着乌世鉴走进一片树林,四处张望,见旁边并没有别人,连忙道:“是不是大喜那个酒肉和尚让你来的?”
乌世鉴一怔,才蓦然想起大空在弥陀寺的法号乃是大喜,“不错,先生也认得大喜禅师吗?”
“禅师?我呸!”胡先生捋起袖子,那模样就象要跟人干上一架,“就他这样子还配称为禅师?天天花天酒地,不念经不参禅,一天到晚喝酒吃肉赌钱,哪里有半点佛门弟子的样子?”
他似乎痛心疾首,“这样的和尚,是什么和尚?简直就是花和尚,老子要是是他的师父,只怕早就被他给气死了。不对,他的师父早就被他给气死了。”
其实大喜乃是大悲和尚代师收徒,大喜根本连他师父一面也没有见过。
“先生,你跟大喜很熟?”乌世鉴讶然。
“熟?老子倒了八辈子霉才跟这个花和尚这么熟。”胡先生咬牙切齿,指天咒地,哪里还有半点教书育人的先生模样,他说大喜没有一点象和尚,眼前的他却更不象是个先生,而且是闻名天下的“白马书院”的先生。
“老子要不是跟这个贼和尚熟,又怎么会被他骗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他越说越是来气,突然指着乌世鉴手上那块银牌道:“你看,这块银牌就是这个贼和尚从我身上骗走的。”
乌世鉴不禁睁大了眼睛,“原来你就是‘杨三角?’”
“呸,呸,你才是杨三角,老子才不是杨三角。”胡先生简直要跳起来,黑痣上的黑毛随风飘动。
“老子堂堂四阶大修士,堂堂白马书院的炼气先生,怎么可能是什么杨三角?”他狠狠的瞪了乌世鉴一眼,“那个花和尚什么都跟你说了是不是?你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
还不等乌世鉴回答,他又突然跳了起来,自顾自道:“既然那个花和尚都跟你说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不错,老子就是羊三角,那又怎么样?”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那次我是赌输了,喝醉了,是趴在地上学羊叫,又学公羊顶角把屋檐顶碎了三个角,那又怎么样?”
他的袖子已经捋到半截,气冲冲的,望向弥陀山的位置,“老子愿赌服输,既然输给那个花和尚了,这个外号我也就认了,总有一天,老子要打上弥陀山,把那个和尚的光头拧下来当尿壶!”
他越说越是激动,似乎要把气撒在乌世鉴身上,恶狠狠的道:“只要你敢把这件事对外面的人说一个字,我就扭断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