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当年李白的一首清平调,给后世之人多少遐思,多少绮梦。如今丽贵妃所舞的《云裳曲》就是后人根据这首诗所作。
大殿上早已燃起长明灯,通殿内灯火通明。笛声一响,众人就感到魂为之夺,每个人都屏息静气,眼神都被殿上舞着的丽贵妃所吸引。
丽贵妃最初还是向着皇上的方向笑着、舞着,但越舞越快,越舞越急,只见她如惊鸿般的身影,在殿内轻盈地旋转,时而回眸,时而轻笑,眼神却已全都对准了宁王。
而此时的宁王也早已排众而出,走入殿中,他的眼神也温柔地注视着丽贵妃,两人间似有着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丽贵妃绕着宁王飞舞着。飞起的衣袖把两人团在一起,笛声悠扬,两个人如天上的仙子落入尘世,只怕下一刻,就双双飞天而去。
杜筱菊初时被此美景所吸引,许久不能思想,但她看到了丽贵妃的眼神,那眼神对着宁王是无限的崇敬,甚至有着难以掩饰的爱恋。她的心一沉,连自己都看了出来,恐怕,早就被有心人看到了。她看向皇上,发现皇上扶着龙椅的手早已紧紧地按住了扶手,手指的关节泛着青白,好像下一刻却要拂袖而起。
有人是得意的,程喜莲带着轻蔑,看着这一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聪慧过人的丽贵妃终于也有了破绽。原来传言,有些也会是真实的。看着殿中忘乎所以的众人,还有当中难掩情意的两个人,程喜莲想,皇后姐姐,你说得对,宁王就是丽贵妃的软肋,只要捏准时机,定要戳之下去,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有个人也是清醒的,她从一开始就提着的心,此时已到了嗓子口,她不能这样坐视不理,这是她所爱的两个人,不能让他们有任何伤害,她轻轻地对身边的侍女说:“去把我的凤尾琴拿来。快!”
“是,宁王妃!”那名侍女匆忙走开。
只得片刻,宁王妃紫玉面前已摆好了她最珍视的凤尾琴。
抚上琴弦,她想起新婚时,与丈夫一起操琴吹笛,呤诗临摹的日子。
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那时她想,也许隔些时日,他会淡忘了心底的那个人,她想他总会把自己放在心底的最深处,如自己待他一样。
看着此时殿中两两相望,眼中再无他物的两个人,宁王妃紫玉知道自己错了,有些事,有些人,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就很难拔得出。
宁王妃紫玉凄然地笑了,手指用力按下,同时落下的还有一滴泪,滴在她心爱的凤尾琴上,须臾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