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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到午后,苏仆延一直待在城头,带着乌桓战士们。后退一步是家园,乌桓战士们没有退路,他们宁可战死,也不愿意看到妻儿老小成为奴隶。而且,苏仆延也不容他们退却,在投石车的袭击 中,惊慌后退者被立刻斩杀。恐惧、兴奋、嗜血交织在一起,丧失了退路的乌桓战士们舍生忘死,不计生死,踩着破碎的砖石、泥土、骨肉、鲜血,在残亘断壁、尸山血海上,一遍又一遍打退了汉军的进攻。鲜血从乌桓人,从汉人,从一切战士的身体里汹涌而出,撒落在城头,徒河狭窄的城头被鲜血漆成了黑红色……
恍惚间,苏仆延听到了一阵儿熟悉的声音。距离有些远,声音就显得小了,苏仆延迟疑了下,才反应过来。侧耳倾听了片刻,那声音愈发响亮。由于位置的关系,苏仆延看不到紫荆山外的情形,但喊杀声、万马奔腾的轰鸣声,都宣示着同一件事。
“援兵来啦!援兵来啦!”
苏仆延情不自禁欢喜的大声呼喊起来。听到援兵已经到来,城头不由起了一阵骚动,乌桓战士们顿时觉得已经难以维计的身体里重新涌出了力量。奋力杀退了又一次进攻,他们不由自主一切呐喊起来。声音里满是喜悦,接踵而至的石弹也无法打消他们的欢喜。如果有选择,他们宁肯在原野上化为粉,也不愿意在城头作靶子。
“援军来了嘛?来的好快!”
看着城头乌桓人欢呼雀跃,太史慈微笑起来:
“去吧!战士们等候好久了,去打开一个缺口!”
……
在战场的左侧,一队骑兵安静地立在一处。这场城池的攻防战里,骑兵的作用微乎其微。唯一的乌桓三百骑兵突击,也在陷阱和蹶张的打击下,顷刻便土崩瓦解了。所以,没有人会关注到他们。
白马银枪,一身玄甲,赵云立在骑兵之前。城墙一旦被打开缺口,他便要立刻率领五百精骑突入城中,尽量制造混乱,务必使乌桓人组不能有效织抵抗。赵云不太明白,如何在城墙上打开缺口,但他并不在乎这个,身为中级军官,那不是他应该考虑的,服从命令即是。而且,这也是他的初阵——初次在军中亮相,赵云希望自己能有一个上佳的表 现。
……
苏仆延正在欢喜,却听见“轰隆”一.+了一下,城墙颤抖起来。怎么啦?乌桓战士们不明所以,不由自主停止了欢呼,四处张望起来,所见到的都是茫然的目光。徒河城上一片怪异的安静。随后,烟尘冲天而起,一段城墙轰然倒下,露出了七八丈宽的豁口。立身其上的乌桓战士身不由己地陨落,见到这一幕的乌桓人,无不停止了动作,浑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一样……
赵云冲进城中,正好看到乌桓战士们目瞪口呆的样子,舞动长枪,一连刺杀了三人,竟没有遭到抵抗。赵云微感诧异,也知时机千载难 逢,一刻不停,直直地冲杀了进去。五百骑兵紧随在赵云身后,骑兵之后,大批的步兵也蜂拥而入……
城破了!
反映过来的乌桓人士气跌到了谷底,少数人发出绝望的咆哮,冲杀上来,并在极短时间被,被众多刀枪变成尸体。而众多的乌桓人却呐喊一声,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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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日,太史慈率前军顺利完成登陆计划;
24日,太史慈率步兵七千,进逼到突河城下;
同日,孙齐云率骑兵渡过小凌河,兵临徒河城下,与太史慈会师;
25日,太史慈在王成林的配合下,攻克徒河城,斩苏仆:
同日,孙齐云大破乌桓援军,阵斩蹋顿;
26日,孙齐云、王成林在追击途中,与后发的乌桓援军:+.大破乌桓援军(至此,三郡乌桓已基本丧失战力);
27日,孙齐云兵临柳城,乌桓不战而降,俘虏二十三万 认,三郡乌桓就此覆没);
……”
张涵随满地放下简报,抬头笑着说道:
“先锋的手脚很快,成高这回可要失望喽……”
戏志才早已看过了简报,闻言笑道:
“主公,失望是在所难免。不过,成高是个识大体的人,应该还是以高兴居多。再说,战事方兴未艾,成高有的是机会……
对了,这回开门红,俘虏了不少,主公也可以松口气啦?”
“哪里话,这些人里多半是奴隶,而奴隶大多是汉民,这一批人要从给予自由的,这就去了一半。至于俘虏的乌桓人,也以老弱妇孺居 多……”
嘴上抱怨着,张涵却眉开眼笑。
对于异族,张涵的想法是:一手挥舞着大棒,一手拿着胡罗卜。大致说来,不曾抵抗就投降的部族,服劳役五年,即可成为大汉国民,享受一切正常待遇;而顽
的部族,则全部充作奴隶。
按说,上谷乌桓理应归为前者。但是,张涵在其中大肆征兵,上谷乌桓家家户户都是军户。而且,上谷乌桓帮大汉守边多年,张涵也需要一个榜样,便给予了优惠待遇。至于三郡乌桓,大汉国一贯的敌人,又在一败涂地后方才投降,处置自是最严厉的——全部成为奴隶。老弱妇孺会被卖给私人,十四岁以上的男子则都会成为官奴,在监管下,承担各种重体力劳作。其实,三郡乌桓也是张涵树立的另一个榜样。
不管怎么说,能够轻取三郡乌桓,张涵是很开心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说,张涵的战略重点,依然是在中原。人都是势利的,平定三郡乌桓一战,打出了汉军的威风。在此基础上,稍微安抚一下,就能确保北地的安全。
张涧辅助张涵处理政事多年,他所关注的,却与众不同。这也是理所当然,张涵治下,用工之处极多,张涵不肯自食其言,张涧就不免捉襟见肘了。说起来,张涵总掌大要,张涧负责具体安排。张涵既想马儿跑的快,又想马儿不吃草,自然便为难张涧了。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张涧随口说了几句,脸上没有丝毫喜 色,踌躇了下,他才义正词严地劝说道:“主公,杀戮过甚,终非好 事……”
见张涧满口的仁义道德,郭嘉听了片刻,终于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众人心领神会,都不觉莞尔。
“元溪,杀戮确实不是件好事,”戏志才戏谑道:“可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总要打赢了,才顾得上抓奴隶……”
“这倒也是,”张涧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奴隶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战士,“不过,这一战下来,连三万成年男子都没抓到,斩首却接近两万了。这个损伤也太大了!如果这样下去,恐怕朝鲜一地,不足以解决问题……”
“这个……”
戏志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也是个问题,此时挑起北方战事,目的很明确,张涧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