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忍不住偏头打量了颜笑一眼。
之前在室外，颜笑身上是穿着一件卡其色大衣的，但这会进了室内，她就把大衣给脱了，所以此刻她身上就穿了件纯黑色的高领毛衣。这种紧身的薄线毛衣最是贴合身体的曲线，再加上颜笑本来就瘦，所以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坐，就显得格外的纤细柔弱。
徐湛十几岁就认识颜笑，这些年就算没有爱情，但感情还是有的。
所以徐湛就想，与其去外面跟别的人培养感情，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颜笑呢？至少两人知根知底，而且徐爷爷又喜欢颜笑，最关键的是，两人如今的身份，培养起感情来可谓是名正言顺。
这样一想，徐湛忍不住说道：“你上次的提议我认真考虑过了，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
颜笑一愣：“什么提议？”
徐湛：“就是跟你认真在一起，好好培养感情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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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某酒吧包厢里，半夜接到徐湛电话特意离开温柔乡来陪徐湛喝酒的高升，好奇的追问道：“然后颜笑怎么回答你的？”
徐湛扣着面前的玻璃杯，学着颜笑的语气说道：“你听过过时不候吗？”
高升：“噗！”
徐湛斜睨了高升一眼，高升勉强止住笑：“那不是正合你意，反正你只喜欢工作，不喜欢女人。”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会觉得有点不爽。
事实上何止是有点，简直是特别特别不爽。
他原本没往情情爱爱这些事情上想，就想跟颜笑维持塑料夫妻情，结果是颜笑打电话跟他说，让他好好考虑一下两人的关系，好好考虑一下喜欢她的可能性。他好不容易考虑好了，也愿意为此尝试了，结果颜笑直接告诉他，过时不候。
这不是逗他玩么？
而且可能是习惯了颜笑之前总主动绕着他打转，所以面对现在这个像是变了个人的颜笑，徐湛总觉得有点儿慌。
像是什么东西要改变了。而这种改变，因为未知和不可控，所以让他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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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笑这一晚其实睡得也不好。
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自然也梦到了徐湛。在梦里，徐湛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但不同的是，梦里的颜笑答应了。
很高兴的就答应了。
醒来之后外面的天色还带着一点点蒙蒙的灰。这个季节，鲸市多阴雨天气，所以经常出现这种灰蒙蒙的天气。心情好的时候还不觉得，心情差的时候看到这种天气，会觉得心情更差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不会给家里打电话，因为怕爸妈会担心。但是会给方沅打。
一般这个点，方沅通常是不会接她电话的。除非她昨晚通宵赶稿了，一晚上没睡。
幸运的是，这天方沅接她的电话了。
颜笑：“你昨晚又通宵了？”
方沅在电话那头哈欠连天的嗯了一声。
颜笑：“少熬点夜，小心秃头。”
方沅：“……”亲闺蜜无疑了。
颜笑关心了一会闺蜜的身体之后，才把昨天她跟徐湛之间发生的事情跟方沅说了说。其实感情这种事情，即便亲如闺蜜，也没法给出什么具体的建议。不过好在颜笑也不需要方沅给她什么建议，她就是想找个人说一说。
颜笑：“……其实我一直以为放弃喜欢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是需要有一件特别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促成的，比如他喜欢上别人了，又或者是他做了什么特别伤害我的事情，但原来不是，其实只是太多次失望积攒到了一起，然后在某一个非常普通非常平凡的时刻，然后你可能突然就想通了，说算了，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方沅在电话那头静默半响，然后问她：“那你现在后悔吗？”
不愧是亲闺蜜，问的问题都直指要害。
后悔吗？
还是后悔。
虽然拒绝得很干脆，但谁痛谁心里清楚。
其实她觉得，按照徐湛的性格，能说出昨晚那句“我们试试看”，可能就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不然你还能指望他说什么？直接说我爱你吗？
那不现实。
生活又不是偶像剧。
所以颜笑拒绝了他说的试试看，几乎就相当于是彻底杜绝了自己走进徐湛心里的可能性。
颜笑光是想想都难过得想趴地大哭，但颜笑又想，她爱了徐湛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学着好好爱一爱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