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把人气聚集起来的电器商店老板看着空荡荡的店铺，心里五味杂陈。有不满，也有听闻对手被闹事的幸灾乐祸。</p>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都不懂，现在遭报应了吧！”</p>
“这算是激起民愤了吧？政府不可能置之不理吧？我觉得这次国民电器商场悬了！”</p>
“闹吧，闹得越凶越好，最好是把国民电器商场赶出津港。”</p>
……</p>
郑宏斌一脸笑容绘声绘色跟姜刚汇报着国民电器门口的情况，姜刚一开始听得还挺高兴，越往后听越觉得不对劲，直到郑宏斌停下，姜刚脸色已然变得阴沉起来。</p>
“姜经理，你怎么……”郑宏斌不解看着姜刚。</p>
姜刚皱着眉头，“你说，国民电器商场会不会把告状的事情说出去？如果他们把事情抖露出去祸水东引，老百姓会是什么反应？”</p>
郑宏斌闻言一愣，高兴劲儿荡然无存。</p>
想想那些老百姓的怒火，再想想姜刚说的情况，脸上多了一抹担忧，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p>
“你说，昨天他们为什么要到十点钟才开门营业？宣传准备了那么多天，不可能无缘无故出差池吧？”</p>
……</p>
“问题不在供货厂家！”</p>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催促，董学武终于开口了。</p>
“承认自己心黑了？”有群众立刻接话。</p>
“问题也不在我们身上。”</p>
董学武立刻摇头，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继续说道，“至于什么原因，我不方便说。我只能说一点，如果买了电器的顾客不满意这个价格，我们可以给你们办理退货。”</p>
退货？</p>
讨要说法的顾客当即愣住，这就认怂了？</p>
“只要没有磕碰损坏，退回来的货我们还能运到京城去卖，反正京城那边促销价格便宜，应该没人在乎是不是开过箱子的。”</p>
听到董学武这句话，之前叫嚷着退货退钱的人顿时皱起眉头。</p>
虽说津港的促销价格比京城贵，但跟本地其他商店比起来还是便宜，这要是退了货，再想买同样的电器又得多花钱。</p>
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p>
没有人说话了，也没有人质疑董学武了。</p>
“小伙子，你怎么看？”</p>
“大学生，你懂得多……”</p>
就在大家伙儿不知所措时，有人向站在董学武对面的那个年轻人发出了求助。</p>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眼神快速变幻，最终盯着董学武问道：“你说问题不在厂家身上，也不在你们自己身上，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认同出了问题。”</p>
董学武保持沉默。</p>
年轻人自信看着董学武，“既然认同出了问题，那就不可能空穴来风……”</p>
话说一半，年轻人突然闭嘴，慢慢皱起了眉头。</p>
“说呀，接着说呀！”</p>
“就是啊，管事的都不说话了，肯定是心虚了！”</p>
“小伙子，你大胆地说，有在场的老少爷们儿给你撑腰，黑心商家翻不起风浪！”</p>
一声声鼓励似乎给了年轻人勇气，扭头对身边的人问道：“有谁看到了不一样的报道没有？”</p>
不一样的报道？</p>
这句话让第一波拿着报纸过来讨要说法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自己手中的报纸，可惜，他们心烦意燥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p>
“给你，你来看。”</p>
“我的也给你。”</p>
“……”</p>
短短几分钟，年轻人手上收集了好几份不同名称的报刊，都有跟国民电器商场相关的报道。</p>
“哗啦……哗啦……”</p>
翻动报纸的声音频繁出现，围观的人紧紧盯着年轻人，想从年轻人脸上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p>
“这……”</p>
年轻人翻动报纸的动作戛然而止，嘴唇有轻微颤动，明显是在默读内容。</p>
看到这一幕，距离年轻人比较近的人立刻翘脚伸头看向报纸。</p>
“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便宜卖就不怕得罪同行吗？……据说开业活动过后，津港电器销售商家一片哀嚎，不同程度表示了对国民电器商场扰乱正常销售价格的不满……”</p>
有人嘴快念出看到的文字，“这是记者问国民电器商场老板的问题。”</p>
“那老板怎么回答的？”有人急切催促。</p>
没等别人开口，年轻人主动说道：“国民电器商场的老板说，开业对于商户来讲是件高兴事儿，搞促销既是给自己讨喜，也是吸引顾客进店，这不是正常经营手段吗？还说，他认为津港的同行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说记者应该是听到假传言了。”</p>
“这不是没事嘛！”</p>
“记者耳朵挺尖的啊，津港的事情他们在京城都能听说！”</p>
“真有这回事儿？”</p>
“我邻居的姐夫就是卖电器的，那小子不止一次说他姐夫咒骂国民电器商场，还说早晚有一天让国民电器商场滚出津港……”</p>
“老话都说同行是冤家，互相看不上眼不是正常嘛，跟咱们有什么关系！”</p>
“……”</p>
议论声，争执声喋喋不休。</p>
董学武依旧是沉默不语，不参与话题，也不多做解释。</p>
年轻人收起报纸，直勾勾看着董学武，“你说的不方便说，就是指这件事吧？”</p>
这句话一出，旁边的人再次安静下来。</p>
不等董学武回应，又有人低声说道：“昨天拖延时间开业难道也跟这有关系？”</p>
讨要说法的人都是昨天在国民电器商场买了电器的人，听到这句话立刻想到昨天延后开业的情况。</p>
“这个管事的昨天好像说过，是临时出了意外才延后营业的。”</p>
“对，是说过。”</p>
“啊？还有这事儿？”不知情的人惊呼出声。</p>
“难道是被人威胁了？”</p>
“不能够吧，各自开门做生意，谁怕谁啊！”</p>
“就是啊，我乐意便宜卖，谁能管得着？”</p>
“哎，管事的，你倒是说句话啊！”</p>
矛头再次指向董学武，顾客的态度却不如之前那么强硬。</p>
董学武依旧保持笑容，“想要退货的现在就可以回家把电器送过来了，只要检验没有磕碰损坏，当场退钱。”</p>
“谁让你说退货的事情了，说促销价格……”</p>
说到退货，立刻有人不乐意了。</p>
董学文置若罔闻，自顾自继续说道：“没接到老板通知之前，促销价格不会改。想要购买电器的人，重新排队。”</p>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p>
“真把我们当傻子了？从津港去京城路费才多少钱，同样的电器贵好几百块钱，我们宁愿坐车去京城买，谁还在这排队啊！”</p>
董学武扭头对售货员说道：“回到各自的岗位吧。”</p>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p>
看到这一幕，等待说法的顾客傻眼了。</p>
“真特么的操行！”</p>
“唉，散了吧，反正也不算吃亏，总比其他家便宜点。”</p>
“麻痹的，自己生意做不好，就眼红别人，这种人活该挣不到钱。”</p>
“见不得别人好，背后捅刀子，这种人早晚遭报应！”</p>
眼看着讨要说法的人散去，那些原本排队等待购买电器的人开始左右为难。</p>
“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跑去京城买电器吧？”</p>
“怎么不能？来回最多一天时间，能省好几百块钱呢，你一天能挣几百块钱？”</p>
“走，买车票去！”</p>
一天工资跟节省的费用相比，谁都能算明白这个账。</p>
仅仅几分钟时间，国民电器商场门口竟是门可罗雀。</p>
“哎，怎么都散了？不闹了？”</p>
“这算嘛事儿？我刚过来就散场了，连个结果都没有。”</p>
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失望摇头，慢慢散去。</p>
电器商场内，董学武对一众售货员说道：“既然没人排队了，那就提前下班，都回家休息吧。”</p>
等售货员离开之后，董学武锁上商场大门，回到二楼办公室拨打电话。</p>
“二哥，按照你的吩咐，一切顺利。”</p>
PS：六千字，就一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