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破阵子
大明永康五年正月十五
上元佳节,举国欢庆,天黑后整个皇宫灯火通明,就连久病在床的皇后,也打起精神特意梳妆打扮。()神情没落的,唯朱见澈一人。
“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浓厚的胭脂,依然遮不住徐意如苍白的唇色,然而她的眼睛却是兴奋的——蛰伏三年,终于让她等到了今天——
她回来了,带着她们彼此的梦想,一如三年前一见如故后彼此的孤注一掷纤指小心的勾住皇上的衣袖,她罔顾花宸妃杀人一般的目光,细细的打量起自己的相公:“陛下,您可知道,今日不仅仅是上元节,也是臣妾的生日。”
三年了,大婚之日ta就呕血昏迷,在床上挣扎了那么多天,她甚至来不及好好的看一眼他整整三年,她嚣张不过花宸妃,狡黠不如安贵妃,强敌环饲之下——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的她,空守着一个皇后的名分,甚至都不敢跟那个名叫自己相公的人多一句稍微亲热点的话……
“你生日?”虽说没有多亏就,可朱见澈还是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印象中,这个皇后自从嫁进宫来,就像是变了一个性子,像是空气一般总是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不说起,他都没有想起来——原来那么多个上元节,也就今天,她坐在自己身边……
“皇上,嗯、皇上……”朱见澈还来不及再多看皇后一眼,就立刻被恃宠而骄的花宸妃搂了回去:“皇上,今天居然是皇后生日啊,依您看,臣妾送什么给皇后比较好呢?”身子不客气的靠了过去,顺便扯开了皇后手中朱见澈的衣袖。
“心意到了就好……”皇后是敏儿的人吧,那她会不会知道敏儿现在到底到哪儿去了呢?
而他,该不该问?
问了,就代表他挑明了他知道敏儿的计划,这样不好;可不问,敏儿现在的情况这样的危险,他好怕……
“心意嘛……”轻蔑的扫视了一眼皇后那落寞的眼神,花欢晓故意讽刺道:“皇后身子不好,臣妾也不知道送什么东西好。这样吧,臣妾以后多替姐姐伺候皇上,为姐姐分忧,免得姐姐日后过于操劳,姐姐你看可好?”
掌心狠狠的一痛,徐意如勉强自己笑出来:“好,好、好妹妹……”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活剥了这个贱人的皮,让她后悔她今日的嚣张
“欢晓妹子,你呀”安云清清了清嗓子,斜靠在她们下首,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气势:“快别这样说,皇后只是暂且身子不好,又不是什么绝症,咱大明朝还指望皇后为咱们诞下太子呢”言下之意,徐意如在这么病下去,她就没资格再坐皇后之位,因为她连女人最起码的传宗接代的本事都没有
“哼”花欢晓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谁不会生,就连洗衣服的宫女也会,非得指着皇后吗?”。
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徐意如的脸上闪现出恶意的微笑,她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旋即拉住皇上:“皇上,臣妾求您,赦免当年汪敏谋害臣妾的罪过”
“……”花欢晓手中的蜜枣掉在了地上,她张大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安云清显得有些激动,可她刚站起来,就立马想起她这些年在皇上面前所扮演的角色——在皇上眼里,她一直算是汪敏的好朋友——为她挡过刀,这些年一直不离不弃的努力为她求情。也因为这些,她才能以中人之姿一路过关斩将,爬的比花宸妃还高“皇后娘娘,您的——所言——极是……”一直被宫女们夸为清淡如莲的人,现在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要朕免了汪敏的所有罪过?”抬起徐意如的下巴,他第一次仔细的注意到她的容貌:“别忘了,因为她,你整整缠绵病榻一年,至今都还未大好”汪敏是有眼光的,徐意如的容貌不如花欢晓生的精致,气质不如安云清那么清冷如仙,可是她的眼睛就像一团火焰——那里面有着未达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勇气,这种果敢刚毅的性格,才是汪敏放心让她独守险境三年的原因
那都是她故意的,为了有借口躲避于谦的控制,她那一年来其实根本就没有好好喝药好好调养自己“臣妾都忘记了,在臣妾心里,她不过是一个跟臣妾一样可怜的人儿。”她缓缓的偎依到朱见澈的怀里,乘机表白自己:“她只是也跟臣妾一样,都太爱太爱陛下了而已……”
都太爱太爱陛下了而已……
朱见澈的手一阵颤抖,几经努力,才能强迫自己做戏一般落在徐意如单薄的肩膀上:“很爱很爱朕,她真的很爱很爱朕吗?”。
敏儿啊,等了三年,你终于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徐意如这些台词,是你三年前就跟她套好了的吧?不少字很爱很爱皇上——就算这是一句谎话,是否也曾经亲自出自于你的口,由你亲口教她说出这句话呢?
“爱朕吗?爱朕,为什么又那么不爱惜自己呢?”好想好想亲耳听你说这一句假话,而不是借由别人的嘴中说出来……
安云清见事到今日,再也无回旋余地,只好也从善如流的劝道:“敏儿妹妹那也是一时糊涂,事后自己都后悔的不得了。三年的苦也够她受了,再说,皇后姐姐自己都不计较了”该死的汪敏,她以为那一次她终于等到了机会,可以除去她这一个最大的劲敌:皇后背景复杂皇上不会喜欢,宸妃空有美貌没有脑袋只会惹人妒恨,唯有她——
她自幼习武,那点刀伤根本要不了她的命,那时候她假装晕厥躺在那里,听到的,却都是朱见澈对汪敏的担忧
担忧她会内疚,担忧她还会有危险,担忧她义父为为难她——那一日,她的伤口痛如火烧,一日之内她连升三极,可皇上,却从没有从心里关心过她的死活……
她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