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红木的家具,宋代的青花瓷瓶,上等檀香的味道,这里的一切一切,谁能又相信,这里仅仅只是宫中一个太监的居所。
来人在台阶处就已经跪下,小心的用双膝挪到门槛边:“启禀大姑姑,锦衣卫已经搜索了您遇刺周围所有的地方,在储秀宫的宫墙上,发现有人走动的痕迹。”
废话,能选秀进来的女孩子,哪一个不是娇滴滴的美人儿,就算再傻,也不可能自己去做刺客!就算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得编一个像样一点的理由。但汪敏懒得提醒他们,这些年汪直的脾气越来越大,即使是手下的亲信,也不敢稍微也些许触怒于他,甚至连他房间里的地板都不敢随便踩上一下。
汪敏怜悯的看了一眼坚持跪在门槛外的锦衣卫,问道:“安秀女怎么样了?”锦衣卫跟西厂,始终是面和心不合,相信汪直拉他们过来,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绝密的事情,还是西厂自己养的探子保险点。
那个锦衣卫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汪敏问的是安云清,忙答道:“属下在内廷行走不便,具体情况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情况很不好,皇上已经加封了安秀女为才人……”
这是在追封吗?因为情况很不容乐观,所以给个名号意思意思?
“我义父呢?”为什么要把她困在这里?
是因为害怕她看到安云清的惨状,一时愧疚会漏了陷;还是,他正准备大杀四方,怕她又一时心软去破坏他的好事?
“属下不敢说。”锦衣卫虽说这些年一直不是很真心的为汪直卖命,可到底名义上受汪直的辖制,汪直的事,他自己不说谁敢在外面多嘴:“大姑姑您罚属下好了,属下实在不敢说!”
不敢说,他要是是在到处串门巡视混日子,你怎么又会不敢说?你不敢说,就证明他一定在干什么特殊的事情,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你不说,她也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事情!
“抓了多少人?”眼睛酸酸的,想哭却连眼泪都没有:“我问你,抓了多少人?”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虽然她也知道,就算她当初拒绝了汪直这条毒计,汪直也依然会找别人,也依然会这样做。
可她参与了,就是参与了,一丘之貉这个成语,就像是专为她而设……
“从储秀宫到姑姑您住的地方,当晚守夜的宫女并轮值的太监,一共五十六人,都已经押进大牢,厂公说了,他要亲自审问。”
汪敏猛的站了起来,吓得那个锦衣卫不得已只好跪着后退一步。汪敏叹了一口气,她不该为难这么一个小人物的:“你——”
他赶紧低头示意:“小人在。”
“去吧。告诉我义父,我知道了就行了。”闭上眼,她感到像是虚脱了一样的累——抓了那么多人,汪直到底想把事情炒的有多大?难怪自古每一个明君,都防太监跟防贼一样——这些阉人兴风作浪的能力,却是非一般人可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汪直。可汪直这样防她,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听信她的任何话,更不会让她有任何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机会。汪敏想到这里,忙披上衣服,顾不得梳洗就走出院子。
“小姐,厂公说了,你受惊过度,脚又肿的厉害,要您在屋子里多休息休息。”果不其然,她刚跨出院子,就被人盯上了。
汪敏瞪了他一眼:“你一直都跟着我?”
那个小太监自持是汪直心腹,居然连她都没怎么放在眼里:“那是自然,小姐您刚刚才遇袭,奴才要是不跟紧点,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哼,你在咒我吗?”他们都心知肚明,这种出事的说法,是多么的无聊跟可笑。“告诉我义父,我要见皇上,备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