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括运转声响起,两扇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随后一个浑厚而带有森冷杀意的声音,从石室内传了出来:“任务完成了吗,进来说话吧。”
逍遥子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一脸恭敬地走进石室,机括声咔咔响起,厚重石门再次向中间靠拢。在两扇门完全扣合起来之前,薛剑生隐身在落魄钟内,也偷偷溜进了石室之中。
“师父。”逍遥子低着头轻轻走上前问候道,然后立刻小心侍立在一旁。
石室中央,一名面容冷厉的中年男子始终背对着他,左手托着一把灿然生辉的宝剑,右手一遍遍温柔细致地抚摸着剑身,如同抚摸心爱女孩的脸颊一样小心、狂热而深情。薛剑生却没有注意到男子专注的神情,早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已经完全被男子手中的宝剑吸引住了。
那古朴厚重的剑柄,那锋利无匹的剑刃,那银光闪耀的剑身,以及那剑柄前端空洞的圆形缺口,不是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纯钧宝剑又是什么?一股激动而酸涩的情感瞬间从心中涌上喉间,这一刻,就连薛剑生的双眼,也是情不自禁地微微潮湿了起来。
曾几何时,有个人如山如岳般支撑起了他生命和灵魂的全部!曾几何时,有个人在人生的旅途中对他呵护备至如师如父!可是,随着那个无情夜晚的到来,那个人走了,那个家毁了,那些亲人没了,留下的只有倾尽沧海之水也难以洗刷的仇恨,以及这柄失去了踪影的残缺的宝剑。
如今,纯钧宝剑就在眼前,多年的夙愿随时可以实现。可是心中的情感呢,却已是恍如隔世。
薛剑生怔怔看着近在眼前的纯钧宝剑,右手忽然颤抖着向怀中探去,片刻后,他掏出了一枚圆珠,银光流盼,正是梅如山留给他的纯钧剑上的圆珠。然而此时的它,表面上的光芒却在剧烈闪烁着,就像看到了分隔多年的老友,离别多时的亲人,不断传达出一股难以遏制的兴奋之情。
“嗡~~”
纯钧剑似乎也感应到了圆珠的存在,在薛剑生把它从怀中拿出来的瞬间,宝剑平静的剑身突然猛烈颤抖起来,银色光华随之渐渐炽烈,尖锐的剑鸣声骤然响起。
“咦?”中年男子惊道,刹那间便从沉醉之中回过神来,抬手掐起几个法诀,纯钧剑的异动立即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他暗道几声奇怪,然后珍而重之地把剑穴回到挂在墙上的剑鞘内,这才转过身看了逍遥子一眼,冷声道:“你说吧,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逍遥子连忙再次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弟子唐突,不知竟打扰了师父鉴赏神剑,罪该万死,还望师父能够原谅。”
中年男子轻哼一声,脸色稍有好转,继续看向逍遥子的身体时,眉头却不由得一皱。
逍遥子暗松了口气,恭声说道:“如今正道四派已全部聚集到了我快活林的地界,至于我们其他三派的同道,也已经派遣弟子前来相助。从整体上来看,一切不出师父所料,双方都将这次当成了练兵的好机会,很多这些年来声名鹊起的年轻高手,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新秀都加入了进来。在双方前来的路上,他们彼此已厮杀过许多场,虽然双方都有些损失,但却也初步摸清了对方的实力。除此之外,赤血宫还秘密潜伏了一批人在城内,弟子愚钝,未看出他们此番挑起事端到底有什么目的。”
中年男子闻言低头沉吟不语,犀利的双眸中不时有精光闪烁而出,逍遥子则始终恭敬站在他旁边,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出。片刻以后,中年男子冷声说道:“最近可有一些特别的事情发生?还有,你体内的伤是怎么回事?”
听到男子竟一语道破自己受伤的事,逍遥子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依旧缓缓说道:“最近比较特别的事情一共发生了三件。
第一件是赤血宫年轻一代的第一人血魔,被剑魔令狐无双所杀。在杀死血魔之后,令狐无双曾对外声称,他是与昆仑剑派一名叫天剑的人,联手诛杀的血魔,而且两人修为不相上下。但是经过我们多方打探,昆仑剑派已知的高手之中,似乎并没有天剑此人。
第二件是许松的修为竟然又暴增了许多。而且他最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直都在跟迷仙宗过不去,前来支援我们的迷仙宗弟子,到现在也已经有近五分之一死在了他的手上。
第三件是赤血宫近来一反常态的低调。此次赤血宫的弟子并没有如原来一样嚣张,反而很少同其他门派的弟子接触,整天都只是神秘地忙碌着。我们已经派出很多人去调查,虽然损失了一些人,但却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至于弟子体内的伤,是被昆仑剑派一名神秘弟子所伤。今天中午时分,弟子率人伏击了昆仑剑派的林若雨等人,关键时刻,许松和昆仑剑派一名紫衣男子却突然出现。这陌生男子的修为很高,移动速度弟子前所未闻,防御也异常惊人。最诡异的是,他似乎拥有一柄煞气极重的宝剑,弟子只是被其剑内煞气击中,体内真气便紊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