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家先是派人杀平民,后又派人杀那些杀平民的人,可此次当得第二批人赶至时,才发现公主的人竟然已先至,不得已,便只得在屋顶驻足,犹豫着是否要前往或者返回。而他们不过是听令之人,根本无权决定,而就算是有权决定也不敢擅自做主,毕竟,这关系到钧氏一族的大事。
有人从屋顶上跃下,以最快的速度将此处的事情回禀给了钧家。钧隆得知后不由皱眉在房中踱步,但不过片刻之间脸上便露出了笑意,他将钧千羽叫入了书房,略微商议了一番便将心中所想之事定了下来,而后靠在椅上仔细思索着什么,抚着白须问道:“羽儿认为此计可好?”
钧千羽道:“如此倒是能够削弱公主的力量,但这样做会不会使得朝臣针对钧家?”
钧隆冷笑出口,说道:“既然是公主的力量,那么本来就针对钧家,我们何须顾虑。”话间,他伸手入怀,将一份密信取了出来,说道:“这是我们在朝中的眼线所探查到的一切,你仔细看看,今夜便从那个叫做王元的人开始。”
钧千羽接过密信展开,细细看了一遍之后便将之重新折好递还给了钧隆,那张纸上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字,或两两一组,或三四成行,却是许许多多名字,却是一份名单,若是莫小九在此,且见得了其上的名字,那么必定会震惊,因为此名单竟与武小剑留下的那一份出了顺序排列有些许差异外,竟是一模一样。
待得钧隆将名单收好,钧千羽在脑海中搜索着王元的模样,然后说道:“那王元虽然是公主的支持者,但却只是个末臣,连朝堂都难以上得,杀他能有什么作用?”
将名单收入怀中后钧隆缓缓将衣衫抚平,说道:“即便是个末臣也是公主的末臣,杀他自然有用。”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再则,经陆大人遇刺身亡后,公主已经将许多人保护了起来,所以眼下也只有他最好杀。”
钧千羽点头,思索着问道:“爷爷认为派我们的人去,还是让朱雀的人去?”
钧隆似明白他心中所想,说道:“朱雀的人毕竟不是我们的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钧家很有可能被牵连,所以刺客必须是钧家的人,且还是被抓之后绝不会开口的人。”
钧家有人,且有不少人,所以钧千羽并不耽心找不到这样的人,他道:“那么爷爷觉得找一个什么修为境界的人合适?”
钧隆端起案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说道:“不能太高,应为太高很有可能会暴露钧家的实力,但也不能太低,因为王元的府中好几个四道灵轮境界的人,所以,五道灵轮足以。”他放下茶杯起身踱步,随即站定道:“两个五道灵轮的人,一个行刺,一个跟随。”
钧千羽很清楚钧隆为何派两个人前往,很明白第二个人的作用乃是在必要时对第一个人行灭口之事,于是应道:“我这就去安排,在深夜时动手。”
就在钧千羽行出书房之际,忐忑中的莫小九终于是在忐忑中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已不是大汉也不是送酒来时模样的人,他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看着门口那个手握折扇的蓝衣公子,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会千变万化,怎么一次一个模样?心想若不是那根相同的短笛,小爷我还真就认不出来。
蓝衣公子轻摇着折扇进了门,在见得柜台旁的那把椅子之后本是撩起衣衫后摆准备坐下,却又在看见其上的那一层灰后停下了动作,他不悦的皱了皱眉道:“你这地方可真不怎么样,连一把干净的椅子都没有。”说罢,他抖了抖并未触及椅子更未沾染椅上灰尘的衣摆,缓缓道:“上次听说你要用酒心酿什么‘春水’,眼下如何了?可否让本公子品尝一番?”
在莫小九的印象中此人永远都是那个满脸胡茬的大汉,所以在此时见得其轻摇折扇的模样不禁心中一阵难受,那感觉就像是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活生生的装扮成了女人的模样,且还是漂亮女人的模样。
他敢这般想,但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满脸堆笑的道:“小弟的酒不过是用皇宫酒坊的酒心和别人家的酒胡乱兑出来的,怎么算的上‘酿’,这般劣酒自然不能污了您老的嘴不是?”话虽这样说,但他心中却并非如此想,而是在想小爷的春水乃是何等精贵的酒水,怎么可能让你糟践?!
想罢,他转头向着坐在柜台上晃动着双腿的倪儿斥道:“小丫头片子好生没有礼数,前辈站着你怎么能坐着?且还坐得这般高?还不赶快去找一把干净的椅子来!”话落,他转回头,脸上神色一转道:“您老且稍待,干净的椅子很快便来。”
蓝衣公子停下摇扇的动作凝视着他,直看得他双手无处安放才启唇开口,说道:“你好恶心。”说罢,他将左手负于身后,转身向着铺中走去,似要游一游这破烂的酒铺。
莫小九自然知道其言所指是在说他的态度,不由一阵挤眉,心想小爷我恶心么?就即便恶心也胜不过你,你才是个不男不女的恶心之人。但他却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口,只能点头哈腰的跟在其后,说道:“对 对,我恶心 我恶心,我们这等人岂能与您相比,自然是恶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