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突然又皱起了眉头,来机关城的目的本是为了纵剑,可一路走到此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若是就这样出去,岂不是白经历了之前的生死危险,但当得他看见倪儿脸上和眼中的神色,最后还是将涌起的犹豫压了下去,心想若猜不错纵剑应该是在下半城,肯定不会轻易被人取走,自己两人大可待得修为提升后再来,并不急于这一时,不过,毕竟是几经波折来了这一趟,若不得到些什么心中总觉得不甘,于是放下倪儿看向男子行了一礼,说道:“恕晚辈斗胆,不知可否向前辈求教一些事情?”
或许是因他与倪儿的关系,男子并没有如之前待卢宏那般,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莫小九看了看脚下的虚空和周围的几人,迟疑道:“不知可否请前辈借一步说话?”
男子站起身,目光在莫小九旁侧少年的脸上扫过,说道:“就你一人还是三人?”
莫小九牵起倪儿的手,说道:“劳驾前辈将我两人带过去。”
男子微微点了点头,持着笛子的手轻轻向前一点,也不见有什么变化,但莫小九与倪儿的身体却是缓缓的朝着小辇飘了过去,就仿佛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拽动,而后待得两人落在车门前,他转身拂帘而进,说道:“有什么想知道的,进来问吧。”
莫小九再次行了一礼,伸手挡住落下的帘子跟了进去,待得入内他才发现小辇内并无多物,只有一个放着几本破旧曲谱的低矮桌案,和两侧各一张窄窄的软榻,再有就是两扇窗侧的两三副排列而挂的山水字画。他环视着周围轻轻站定,不禁有些佩服男子的心性,竟然能靠着几本曲谱几幅字画便独自在这种地方呆上了不知多少年的时间。
似知道他心中所想,男子示意两人在对面坐下后笑了笑道:“我并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也做不到他们那般清心寡欲,若是能出去,你们此时根本就见不到我。”
莫小九微微一怔,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的修为如何,但仅凭他不开启灵轮就能伤人便可想象其强大到了何种程度,又怎么可能出不了机关城?于是牵手倪儿坐下后说道:“前辈难不成是发了誓要一生守候这里,所以才不能出去?”
男子则是摇了摇头,将目光透过车帘侧方的缝隙看向外面的空间,说道:“可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开启灵轮?又为什么站在虚空中不会掉下去?”
莫小九自然不知,也想不到,说道:“还请前辈赐教。”
男子回过头,放下笛子抬起手,手指轻轻一弹,两人便惊讶的看见周围有一丝丝的微光浮现,然后钻入手指消失不见,他道:“记不清是多久前的某一天,我所有的力量都渗透出了体外充斥在了这偌大的空间之中,也就是说当你们从那洞口跳下时,便已经在我的力量范围以内,这里就相当于是我的玄海,所以我可以对你们为所欲为。”
莫小九惊愕不已,感觉男子的话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思维无比滞缓的问道:“那 那前辈真正的玄海……”
“碎了。”男子嘴角微露苦涩,侧头看了看倪儿道:“不过好在他父亲足够强大,生生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如此我才能继续存活,但也是因此我才出不去,毕竟没有人能从自己的玄海中跳出去不是?”
莫小九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窗外、在满布火灵石光线下明晃晃的空间,然后又看了看旁侧的倪儿,说道:“依前辈的意思,这机关城乃是她的父亲所建?”
男子却是摇了摇头,眼中忽然有着若隐若现的怒意涌动,说道:“这座机关城乃是一个叫做阙谚的人所造,其目的便是将我与我的兄长困死于此,永世不得再见天日。”
莫小九骇然,这机关城如此庞大,且才走至此便接连遇到了连六道灵轮都难以化解的危险,想必那下半城肯定有着更为恐怖的机关暗器,这样一个生绝死地竟然是一个人所建,那么那个人到底是强大到了何种程度?他蠕动了下咽喉,说道:“他是什么人?”
男子强行平息下心中怒火,说道:“我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来自何处,或许只有我兄长知道。”
话落,他不再谈论这个问题,转而言其他道:“说说你要问的事情吧。”
莫小九迟疑的看了看车外不远处的几人,说道:“他们……”
男子伸手轻按在案上,一片微弱白光便从掌下向着四周蔓延了开来,经过地板木墙,以及门帘,将整个马车封闭了起来,说道:“我不想让他们听见,他们便听不见。”
莫小九点了点头,说道:“不瞒前辈,我来机关城的目的乃是寻找宗门圣物,而前辈长居于此,想必知道些线索,所以晚辈斗胆想打听打听。”
男子抬头看向他,问道:“是什么?”
莫小九沉了沉神,说道:“纵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