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气愤,上前一步,借给青霞整理头发,站在青霞身后,用自己宽阔胖大的裤角,把青霞暴露出来的大脚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精明的宪德媳妇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说:“基德家的,你打算让你新嫂子跪到晌午啊,还不快拿封礼钱,请你新嫂子起来。”
众妇们在淑女挡住青霞脚板的一刹那,僵直的目光如断了线的风筝,“哗”的一声,突然松软了。
基德媳妇这才如梦初醒似的,让女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钱,她自己也慌不迭的上前扶起青霞:“哦?新嫂子貌美,看呆了,看呆了。”
“成恩家的,刚回来又要走吗?是不是出啥大事了……”看到自己房间的一群人刚来又要离开,老人惊惶失措地扶门而哭起来。
在老人伤悲的哭声中,青霞一簇人离开刘基德的家,要拜的第四位长辈是刘坤元的祖父。
刘坤元的家,在刘全德和刘基德所居住那条街上的西边。刘坤元,虽是刘耀德的族侄,但年龄仅比耀德年少一岁,也已结婚添子。刘坤元的父亲刘少德——刘耀德的族哥,在“德”字辈中排行老二,故被同辈人称为二哥,一直掌管着刘氏族里共同拥有股份的公茂当铺。
青霞一簇人被门佣领带着,走进前厅,而静悄悄的大厅堂里却不见一人。宪德媳妇见厅里没人,便亮开嗓子喊:“人呢?二嫂!太阳晒屁股了,是不是还没起床呢?”
“叫唤啥,在这呢。”随着缓缓拉开的屏帐,里间的角落里,一个体态健硕的壮年妇女正坐在卧榻上,陶醉而忘我地吸食着福寿膏,当看到宪德媳妇领着青霞一簇人进来,便恋恋不舍地随手将烟具递给一旁的女佣,不耐烦但又兴头十足地走了出来。
“咦!二嫂,啥时抽上的?也舍得花这相钱了?”宪德媳妇笑眯眯地望着刚刚抽过鸦片、又劲头十足的刘坤元母亲。
“一个多月了,你看,咱这刘氏族里的人吧,都抽了好几年了,咱再不抽,显得多扣门。”坤元母亲比划着,说着,带着青霞一簇人,出前厅,绕过厅堂东边的宽阔过堂,来到后院一个房间,健壮的胳膊一挥,用手指着东套间的门帘,看着青霞说:“不用进去了,一入冬就没起过床,也不用跪下磕头了,新弟妹今来到这房间,就算礼到了,在这个家里,我不争礼,其他人谁也不敢争这个礼。”
青霞知道,说不让跪只是客套话。宪德媳妇放好蒲团,青霞刚要曲腿下跪,猛然,从后面的院子深处,猛然传来一个女孩子凄厉的惨叫:“啊呀……别扎我,别割我了……”。
一声声撕心裂腑的凄惨叫声,像来自地狱一样森人,每个人的骨子里像突然灌进了千年冰雪,都不寒而栗的惊恐。那女孩惨叫出来的“别割我了”的凄厉声,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她身上的肉,正被一块块地割下来;她身上的皮,正被一块块剥下来,让她生不如死,让她痛不欲生。
立时,除了坤元母亲和几个佣人,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僵硬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呆怔了,像牵线木偶似的惊恐地相望。最后,都跟随着宪德媳妇的僵硬目光,望向了刘坤元的母亲。
“没事,一个贱丫头,趁坤元媳妇走娘家,竟然犯贱。”刘坤元母亲挥舞着粗壮的胳膊,不屑地摆了摆手,坦然而平静地说着,从身后的女佣手里接过封礼,直接放在了春草手里钱盒里。
宪德媳妇便诡秘地笑,俯近坤元母亲,神神秘秘地咬耳说:“二嫂,你自己养的儿子,还不知道他爱犯啥毛病,竟然打丫头,这是人家丫头的错吗?你也不想想,你那些佃户家养的女孩,快被你家坤元给摸遍了,这媳妇不在家,摸索一下丫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母狗不摇尾,公狗不上背。这丫头太犯贱,”坤元母亲说着,压低了声声,与宪德媳妇窃窃私语,以解释着痛打丫头是另有原因。
“哦,”宪德媳妇边听边点头,貌似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二嫂吃醋了,借坤元摸索她,往死里整她,万一整死了她,二哥回来,看二嫂你怎么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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