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田佳怡的叙述,刘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终于知道了,田佳怡为什么如此急迫的需要有这份工作,也明白了当时在京城的时候,田佳怡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子做交易,来换取工作的机会。
穷人家的孩子,不容易啊!
刘岩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这次的竞聘,他要尽最大的努力帮田佳怡争取到上岗的机会。
将近七点钟的时候,田佳怡又睡着了。
刘岩也有点困了,这一晚上,他几乎没眨眼,现在就感觉着头脑有些发胀,像是有什么东西禁锢在头顶上一样。
刘岩看了看熟睡中的田佳怡,还不错,她的呼吸比原来平缓了许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便走出了病房。
眼下是深冬,七点多钟天还没有完全放亮。走在外面,刘岩顿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身上的倦意立马就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则是无穷无尽的寒意。
周围的空气是静止的,几乎感觉不到一丝丝风的流动,而置身其中,仍然能够感知到浓浓的寒意,尤其是手和脚,就像是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冷在脚手,热在裤兜。”
刘岩小声嘟囔了一句,跺着脚,往手心里吹着哈气,快步向医院大门口走去。
在医院大门口斜对面,有一家自助银行,刘岩准备到那里取一些钱出来。
刚才,他把自己的意思跟田佳怡说了,她母亲的药物是不能断的,作为朋友,他可以替田佳怡补上这个窟窿。
田佳怡就是不肯告诉他母亲的银行账号。
刘岩也能够理解田佳怡的倔强,穷人家的孩子,每拿一分钱都要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即便是靠卖身挣来的,她也会觉得是心安理得。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无缘无故的馈赠。
那样会让她觉得人家是可怜自己。
刘岩只好改变心意,他打算取一笔钱出来,借给田佳怡度过眼下的饥荒,这样的话她或许能够接受。
在自动取款机上取了五千块钱,刘岩开始往回走,走到门诊部大楼的时候,刘岩又想起了一件事。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田佳怡的诊断和治疗费用应该不会少,可现在她手里只有八百块钱,肯定不够支付这一系列的费用。
刘岩决定先给田佳怡预支一些治疗费用。
刘岩走进了门诊部大楼。
时间尚早,收费处外面的人并不多,刘岩走进去的时候,只有两个男人在收费处外面站着。
这不是陶思聪和范留群吗?他们俩在这儿干嘛?
刘岩愣在了那里。
从他们站立的姿态上看,两个人显然是一起来的。那么,他们一起来医院干嘛呢?单位组织的体检?不对哦!陶思聪是电业局的局长,范留群是财政局驻市政府采购办的副主任,两个人的单位根本就不挨着。
那他们俩一起来医院干嘛?
看他们俩的精神状态,绝对不是到医院来看病的,那他们到底来这儿干嘛呢?
看病人?
这个倒是有可能的。
既然陶思聪和范留群一起来了,那这个病人应该和他们俩同时有关系。换句话说,陶思聪和范留群之间可能也有特殊的关系。
他们俩会是什么关系呢?
老婊?
连襟?
刘岩觉得,这俩人站在一起,倒是挺像亲兄弟,个头差不多一般高,肚子差不多一般大,脑袋差不多一般秃。
收费处里面坐着两个工作人员,一个白净老头,差不多有六十了,戴着个老花镜,正一针一线的摆弄着一块十字绣;另外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女人,模样又黑又丑,五官没有一处长在正经地方。她嘴里含着口香糖,正往外吐着泡泡。
陶思聪皱了皱眉,说:“麻烦你给我查一下,昨天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咱们市的刘岩市长送来了一个女性患者,大概有二十多岁,身上穿着···我也不知道她身上穿的是什么,反正挺暴露的,看上去像个三陪小姐。”
范留群补充道:“不是看着像三陪小姐,她就是三陪小姐。好像是喝了过量的镇静药物。”
女人把口香糖吐在桌子上,问:“这个患者的名字叫什么?”
陶思聪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又转向范留群,问:“那个女孩叫什么?”
范留群期期艾艾地说:“好像是叫香草吧,不过这可能不是她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