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后面有十几辆摩托车开了过来,每辆摩托车的后座上还有一个人,每个人手里牵着一只牧羊犬。
摩托车刚刚停下,坐在后座上的那些人牵着牧羊犬就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把扫帚眉这一帮人拉开了,然后看着刚才那个骑着摩托车撞了自行车的中年人说:“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被称作老大的中年人看了看扫帚眉,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家伙,愤愤然地说道:“妈那个b,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兔子没逮着几个,还撞上一个碰瓷儿的。”
骑摩托车的这帮人一听说有人想碰老大的瓷儿,怒气冲冲地把扫帚眉他们围了起来。
车队到达他们跟前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刘岩正准备从车上下来,周和平叮嘱他说:“这种事你让关山月去处理吧。”
刘岩下了车,心里揣摩着该如何跟关山月交待这件事。如果硬是拿周和平来压关山月,显然是不合适的。可要是完全站在自己的角色上来跟关山月沟通,自己只不过是个小秘书,不管用什么样的语气跟关山月说这件事,都不是很恰当。
刘岩朝人群里看了一下,扫帚眉显然被眼前的阵势给吓住了。对方不但人多势众,还有十几只牧羊犬威胁着他们。如果硬碰硬,自己这一方肯定要吃亏。
扫帚眉眼睛眨巴了几下,心里说也只能来点唬人的镇镇对方了。他猛地一下掀了头上的草帽,神气活现地对站在自己对面的老大说:“靠!你们别想着人多势众就能欺负我们,我们可不是乡巴佬。”
脱掉草帽的扫帚眉露出了秃瓢,刘岩还看到,扫帚眉的那些兄弟全都把草帽脱了,清一色全都是秃瓢。
可能是习惯了套路,这些人脱掉草帽的同时,齐刷刷朝脑袋上拍了三下,紧接着又朝地上跺了三脚,嘴里发出整齐的吼叫:
“吼!吼!吼!”
对方也不示弱,紧跟着也吼叫起来:
“吼!吼!吼!”
老大抬起右手,朝着自己兄弟站立的地方往下压了几下,冷笑着看着扫帚眉,满脸鄙夷地说:“我靠!不就是几个秃驴嘛!吼t什么吼?还别说,你们刚刚吼的那几声还真t像野驴叫。就是这秃脑壳太难看了,是搁刨床上削的吧?啧啧!这些玩意蘸蒜汁还行,要是想蘸火蘸血的,恐怕还缺乏点硬度。”
老大说着就把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靠!也是秃头,不过比扫帚眉的秃瓢要复杂一些,天灵盖上有鸡蛋那么大一块寸发,上面染着红黄绿三种颜色。后脑勺上,还拖着一条马尾巴辫,说是辫子,其实也就那么几根头发。
老大摘下头盔的同时,他手下的那些人也纷纷摘下了头盔,所有人的脑袋,完全跟他们的老大一个球样。
“啪!啪!啪!”
“咚!咚!咚!”
同样是拍脑袋和跺脚的动作,但在气势上,却完全压了扫帚眉那伙人一头。
扫帚眉意识到自己遇到克星了,没有别的办法,他不得不搬出响水县脑袋最大的角色来吓唬眼前的这个老大。
“我告诉你们,关山月是我姐夫,在响水县这个地界上,还没有人敢欺负老子。”
“妈那个b,老子还是关山月的姐夫呢,你这个小舅子算个毛。”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刘岩突然间有了主意,他走到关山月的汽车跟前,透过车窗对关山月说:“关书记,你下来看看吧,好像是你的亲戚在掐架。”
关山月黑着脸,很不情愿地走了下来。
关山月刚下车,韩国栋和马清明也相继从自己的车里走了下来。
只听见那个老大叫道:“妈那个b,关山月这个小舅子最好躲到鳖窝里别出来。让老子看到他,小舅子非得把汽车配件商城的事情给老子掰持清楚不可。不给老子说出个子丑寅卯,老子跟他狗日的没完。”
听到这几句话,关山月停住了,一脸窘迫地站在那里,往前走也不是,向后退也不行。幸亏韩国栋走了过来,他朝韩国栋摆着手说:“国栋县长,你去把问题处理一下。”
韩国栋走向戴着头盔的那帮人,站在老大的旁边耳语了一阵,也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老大领着那帮人撤了。临走,还不忘用挑衅的目光跟对方对峙了一会,然后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大老远,还能听到坐在摩托车后面的那些人发出这样的吼叫:
“吼!吼!吼!”
韩国栋又走向扫帚眉,站在他跟前又嘀咕了一阵。扫帚眉先是一个劲地冲韩国栋嚷嚷,接下来又一个劲地冲韩国栋点头,韩国栋离开之后,扫帚眉吩咐自己的手下把拦道的绳子撤了,骂骂咧咧地带着弟兄们走了,却完全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