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守民拎着两提“铁观音”茶叶,两条软“中华”香烟,到杨天放那里做“安抚”工作,这是方寒博特意安排的。
从进门开始,杨天放的老婆就一直盯着魏守民和他手里拎着的东西看,那小眼神,就像透视镜似的;杨天放则是一副不阴不阳的面孔,既不给魏守民倒茶,也不给他让座。
这样的环境下,魏守民实在是待不下去,把东西放在客厅,就急匆匆地告辞了。
魏守民刚出门,杨天放的老婆就亟不可待地朝着礼品扑了过去,非常麻利地撕开茶叶盒的塑料外包装,接下来,便传出了盒盖与盒子同时落地的声音。
怀着希望与失望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杨天放的老婆开始撕那些香烟的盒子,到最后,客厅里到处都是凌乱的烟卷,杨天放的老婆指着满屋子的烟卷,冲着杨天放怒吼:“杨天放,你跟我说说,这都是什么玩意?”
第二天,魏守民接到了杨天放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冷的吓人:“魏老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把你的东西拿回去。”
魏守民虽然不知道杨天放说的东西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如约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杨天放根本不看魏守民,只是盯着办公桌上的两个礼品袋冷冷地说:“赶快把你的东西拿走。”
魏守民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杨天放这个样子,心里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二话没说,拎起礼品袋就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走廊里,魏守民低头一看,一时三刻怒火就冲到了头顶,他拎起礼品袋,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方寒博的办公室。
方寒博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喝茶,看到魏守民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便关切地问道:“守民兄弟,谁把你气着了?”
魏守民怒骂道:“王八蛋!他狗日的就是再不待见这些礼物,也不能这样作践人吧!”
魏守民骂着,用力把礼品袋掼到了方寒博面前的茶几上。
方寒博搭眼一看——乖乖!魏守民这家伙不是被人给打劫了吧?礼品袋里到处都是散乱的香烟,一支一支横七竖八地堆放着,香烟的下面,是没有了盖子的茶叶盒子。
方寒博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守民气呼呼地说:“你不是让我给杨天放送礼吗?这不,全在这儿了。”
方寒博又看了一下礼品袋,立即明白了杨天放的意思。他在心里估算着,一个香烟盒里装五千元现金应该不成问题,这二十个香烟盒,加在一起就是十万。这茶叶盒子这么大,一个里面至少能装五万,说不定能装七八万,就按最低标准五万计算,这四个茶叶盒子,加起来就是二十万,把二者加在一起,就是三十万元。
奶奶的!杨天放这狗日的胃口也太大了!也不怕把你狗日的撑死!
方寒博进一步想,杨天放这家伙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胃口?那都是陈国伟这家伙把他给撑的。看起来,杨天放以往在陈国伟那里肯定没少捞啊!
方寒博对魏守民说:“你这些礼物,人家杨助理可能看不上。既然看不上,咱以后就不再给他送了,也挺省事的。进料的事,你也不必想三想四的,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有方寒博这几句话,魏守民放心了不少,心里面的恶气也自然就消了。
第二天,魏守民就拉了几车石灰进了工地。
包工头孙卫国绕着石灰堆转了一圈又一圈,一边转,一边还时不时地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魏守民。魏守民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盒“芙蓉王”塞到孙卫国手里,笑着说:“吸烟吸烟。”
孙卫国把烟盒的包装撕开,从里面抽出一支,点上,慢条斯理地吸着,歪歪头看看旁边堆放的石灰,说:“你这货里面的夹杂可是不小啊!”
魏守民听着别扭——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你这货?你是说我这个人呢还是说这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