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的庭院,似乎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处理完府中的事务,领着昊泽和清婉在花园里玩耍,七个月满的昊泽已经能扶着奶娘的胳膊在园子里来回走动,那结实的小腿缓缓迈着。
许是双生子的缘故,眼见水昊泽满地走的模样,水清婉亦是耐不住,挣脱着从奶娘怀中下来,有样学样的随着哥哥的小脚步歪歪斜斜的走着。到底比不过昊泽的小腿儿结实,常常走着走着就歪向一旁,唬的随侍的丫鬟仆妇四处围着她,生怕她摔倒在地,嗑伤了小身子!
黛玉蹲身在前,轻拍着手心笑看着昊泽,唤道:“昊泽,来走到娘亲身边来。”水昊泽明朗的眉目似是琢磨的凝视着黛玉一会儿,嘴角咧出笑容,缓缓移动脚步向前走着。黛玉示意奶娘放开手,水昊泽疑惑的回头看向奶娘,又看了看黛玉大张的怀抱,迈着小腿向前走去,脚步蹒跚不稳的勉强走到黛玉跟前,跌在黛玉怀中,小脑袋时不时的蹭着,似在撒娇又似在等待娘亲的夸赞。
黛玉亲了亲他粉嘟嘟的小脸蛋,满心满眼的惊喜和疼爱,笑着道:“昊泽最棒了!”水昊泽被黛玉逗得咯咯直笑,濡湿的小嘴儿亲在黛玉脸上,亲的黛玉满脸口水,“凉,唔,娘。”
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咕哝,这次黛玉听得分明,惊喜的凝视着他的小脸儿,满心欢悦地道:“昊泽方才唤什么?”她的昊泽会唤娘亲了,抱着水昊泽满眼希冀的盯着他的小嘴儿,道:“昊泽再唤一声。”水昊泽却是咕哝着偎在黛玉脖颈之中不再唤,咯咯笑着吸吮着小小的手指头。
紫鹃立在一侧将黛玉脸上的口水擦干净,又将水昊泽的小手擦拭的干干净净,抱起他来笑道:“世子才这样小,模糊不清的唤了声,王妃倒还期望着第二声呢。改日等他学会了话儿,多少时候是唤不得的?”黛玉站起身来嗔了她一眼,道:“偏你这贫嘴多舌的丫头每每编排人,改日最该先教昊泽和清婉唤紫鹃姑姑了。”
心疼的凝望着她眉间的淡淡羡慕和落寞,没由来的心绪不宁。赵峥的父母接连过世,他又是个大孝子,怎会在爹娘过世的百日里迎娶紫鹃过门?他也曾上求过水溶和她,说他不想蹉跎紫鹃的青春岁月,想让紫鹃另择良人。但是紫鹃亦是跪下相求她与水溶,说她此生除了赵峥谁都不嫁。
岁月流年,再过三年,紫鹃二十四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已经消耗在等待之中。但是紫鹃的无怨无悔让黛玉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是心中万分的心疼。女子的痴傻,从来在情爱上都是输家!
紫鹃敛了眉间落寞,慌忙笑着道:“王妃可是说笑了,世子和郡主最先唤的自是太妃王爷王妃还有郡主,哪里就是轮到奴婢了呢?”黛玉静静看着她,微微含笑地道:“你和雪雁跟我十几年的情分,彼此间犹如亲姐妹般,昊泽和清婉唤你们姑姑也在情理之中。”
“姐姐这话我爱听。”蹦蹦跳跳的上官云蓝从花丛中转出身来,浅蓝色的裙衫衬得她越发的眉目如画,只是动作稍显幼稚。黛玉挑眉看向她道:“人常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瞧着这句话的最佳范例莫过于云蓝妹妹。”早已是忠顺王妃,却不耐烦那礼教规矩。每每孤身一人晃出忠顺王府,偏又不爱留下只字片语,为此常常让穆颜君着恼不已。
“今日瞧着姐姐谈笑风生,想必那日北王爷回府定是没有惩罚姐姐。”上官云蓝暧昧的凑向黛玉,黛玉红着脸推开她,嗔道:“真真的,越发的没了章法,满嘴混吣。也不知到底是生性如此,还是日日对着忠顺王爷练就了这一张贫嘴。”
上官云蓝神色微微黯淡,旋即却是笑道:“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日北王爷到底是怎么认出姐姐的?”黛玉歪头想了想,脸颊却是嫣红如桃花。那日好似水溶还没有回来她就已经睡着了,后来倒是被他吵醒,但是也忘记问了。
“他怎么认出来的我不知道,只是我回来的时候,清婉这个没良心小东西哇哇的不许我抱。倒是昊泽可着劲的往我怀里扑,咯咯笑着伸着小手摸着我的脸。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好奇还是真的认出我来了。”想到这儿黛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打扮成那样都能让他们父子两个瞧出来。微微含笑低头亲了亲昊泽的小脸,换来的是热情的口水亲了满脸。
上官云蓝不可思议的抱过水昊泽在怀中,凝视着他粉嘟嘟的小脸蛋,伸出手指点了点他圆润的脸颊,轻哼道:“真真的越长越像那个水王爷了,才七个月大的娃娃竟然也能识破我的易容术。”
黛玉扑哧笑出声来,指着上官云蓝笑道:“真真的这丫头的脸皮厚的紧,只怕拿着绣花针也扎不破。既然昊泽都能瞧得出来,就只能说明你的技艺不精。”上官云蓝冲着水昊泽扮了个鬼脸,看向黛玉嗔道:“姐姐就知道编派我,改日若是你再让我帮忙,我可是当个甩手掌柜,再不帮你。”
黛玉抬头凝望着她欢笑晏晏的面庞,那笑容却未到达眼底,轻叹溢出红唇,也没了说笑的心情。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闭上眼睛静静深呼吸,身在王府深院之中太多的无奈和牵扯,就连夫妻间最简单的相守也会变成最难的难关。
“云蓝。”黛玉低低唤了一声,她自然是听闻水恕赏赐了几个美丽的侍妾与穆颜君,身处其中的为难和揪心她懂得。心有戚戚然的凝视着她黯淡的面容,像是折了翅膀的鸟儿,再也飞不上自由自在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