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只是转动心念的功夫,进得酒肆的十余个衙差捕吏,便已然店门里外横七竖八,低嚷倒了一地。
为首的捕头眼见这伙人里只不过两人出手,便打得自己手下一班挥持械棍的捕役有若泥捏纸糊,全无还手之能。一时间瞧得呆立当场,又惊又怒道:“好啊,当真是反了!你们这些个刁民无赖,胆敢逞强拘捕对抗官差,就不怕有律令王法么?”
锦衣卫千户双眼一翻,讥讽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自称作‘官差’?胆子倒是着实不小,竟敢来寻我们兄弟的事!”
那捕头闻言微一怔忡,应道:“鄙人是这安东县衙门里的捕头,你们又是些什么人?”
锦衣卫千户闻言冷笑数声:“你只一个不入品阶的小小衙吏,就是施了拳脚也没的脏了兄弟们的手!睁开的你的狗眼瞧仔细了,识了相便赶紧滚吧!”边说边从肋下取出一块半掌宽窄的腰牌,拿在手中朝前晃了晃。
那捕头凑到近处一瞧,面上渐渐显出惊惶之色,连退几步颤声道:“小的有眼无珠,当真该死……当真该死!”接着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声冲躺了一地的众差役嚷道:“走,我们走!”
话音甫落已然回头就走,当先逃得不见踪影。其余的衙役捕快听了这话,也都踉跄着爬站起来。个个脚步虚浮蹒跚,跌跌撞撞抢出店门。
这伙身着寻常衣饰的锦衣卫见了这等情状,又是一番哄堂大笑。那尖腮瘦脸的汉子冁然谑笑,倏而拍案骂道:“掌柜的,这些个不济事的酒囊饭袋,尽是你招惹来的吧!”
店掌柜的眼看这伙人来头不小,竟连衙门里的差吏都招惹不起。心中后悔不迭间,战战兢兢道:“小人……小人着实瞎了眼,还望各位爷台……大人大量……”
瘦颊的汉子神色玩味,戏谑道:“我等兄弟好端端的来你这店中吃酒,你却找来那些个家伙搅人兴致。我瞧你这分明是家黑店,不如一把火烧了的干净!”
那掌柜一听要烧店,脸色登时吓得煞白。蓦而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口中含糊不清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各位爷饶恕则个……饶恕则个……”声调惊恐之际,又是嘶哑,又为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