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这么大一坨,感情是个草包,胆子比蚂蚁的还小。”老脸活泛起来,恢复了正常,他是一个老头,也是这艘船的主人,人称老白头,具体姓名无证可考。
刘芒和刘九九都认得这老头,二楞却没有见过,要不也不会给吓成这个德行。
刘芒打了个哈欠,在二楞的人中按了一下,对方吐了一口气,便打起了呼噜,沉入香甜的梦乡。
刘芒走出船舱,坐在船头,双脚伸入冰凉的河水里,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葡萄香烟,扔给老头一根,自己点上一根,便抽烟边问道:“老鬼头,多长时间才能到五家集?”
老白头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远处,吐了口烟:“如果你说五家集的地面,明天早上就能到,要说五家集镇上的话,最少也得后天,那边水路难行,到处都是暗礁鬼眼,除了我,已经没几个人敢走那里。”
“想不到五家集这么近,要是早知道的话,我们早就出来看看了。”刘芒年轻稚嫩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成熟,长叹了口气,又问:“老白头,五家集那边真的像刘老四他们说的那么容易赚钱吗?”
“刘老四?”老白头不屑的撇了撇嘴,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小叉,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吗?”
刘芒摇头,一阵风吹来,掀起了他头上毡帽的宽大帽檐,伸手按了一下,说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天上掉馅饼,不是火坑就是陷阱,无缘无故的,傻子才会白白给你钱花。”
老白头用力的吸了两口,把烟蒂弹进了水里,看着那火红的烟头滋的一声熄灭消失,他才把烟从口鼻间吐出来:“你明白就好,看来那老瘸子倒是教了你点有用的东西。你这次出来老瘸子知道吗?”
刘芒默然无语,许久才淡淡的说:“他已经走了!”
老白头一惊:“什么时候,怎么谁都不知道?”
“他不想给谁知道,所以除了我谁都不知道。”刘芒也把烟蒂弹进了水中,打了个哈欠:“这件事儿别和人说,走都走了,埋也埋了,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他不喜欢。”
老白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船上再也没有人说话,只有木浆划动河水,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以及二愣在船舱里发出高高低低抑扬顿挫的鼾声,在这雾气弥漫的仙水河上轻轻回荡。
突然,刘芒的耳朵动了动,皱眉问道:“老鬼头,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有一艘游艇朝咱们这边来了。”老白头压低了声音,刘芒掀开布帘,看到老头正从船头的箱子里拿出来一把双管,杀伤力很大的那种,他曾经见识过一次。
刘芒眯起了眼睛,继续倾听着由远及近的马达声和破水声:“老鬼头,不是你的仇家来了吧?”
老白头没有回答,很严肃的说:“小叉,你和那个傻小子在里面别乱动,躲一阵儿就,没事儿了,要不然吃了枪子丢了小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刘芒耳朵一颤,猛然缩回了头,趴在了呼呼大睡的二楞身上,二楞惊醒,刚要说话,外面就响起砰砰轰轰的枪声,子弹打在了船舱上,咚咚作响,竟然是金属相撞的声音,这船舱不是木头做的,而是钢铁所制,难怪老白头说躲在里面就没事儿。
“娘啊,叉哥,西屯的人都和咱屯人又干起来了?”二楞还没有太睡醒,迷迷糊糊揉着眼睛。
刘芒手撑在船上,避免压到二楞背后的枪伤,他大声说:“你做梦呢,这里是仙水河,不是大场院,老鬼头不知道和谁干起来了,对方火气真他娘的猛!”
二楞终于清醒了,轻轻推开给老白头关上的船舱门,从那条小小的缝隙之间向外面看,暗夜之中,河面之上,一艘游艇就在百多米外停着,点点火光在夜空中穿梭,射向这边和那边,战况十分激烈。
刘芒和二楞都没有看到对方是什么人,也看不太清那游艇的具体模样,只是能够隐约分辨出那是游艇而不是普通的渔船。
战斗僵持不下,老白头不断的从箱子里补充弹药,和对方打个旗鼓相当。不过,他已经受了伤,左面胳膊给子弹打出来一个眼儿,好在不是炸子儿,否则那就是洞而不是眼了。
刘芒和二楞给游艇那方的火力封锁在了船舱里出不去,他们还没有活够,就没有冒然出去送死,乖乖的趴在门缝看热闹。
突然,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并且还想起了大喇叭的喊话声,水警来了!
战斗双方立刻非常默契的停火,老白头拉着了马达,停泊的小船立刻飙飞起来,在河面上急掠,雾更浓了,那艘游艇已经看不清,不过那陡然响起的强劲马达声。
远处射来一束耀眼的强光,那是水警巡逻船上的探照灯!
小船在迷雾中飞驰,突然有一艘豪华游艇冲出迷雾,从小船旁飞掠而过。
刘芒抬眼看去,只见游艇的侧面印着一朵蓝色的丁香花,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伫立在游艇上面,裙摆随风飞舞,露出一双雪嫩纤润得惊心动魄的长腿!
刘芒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双*腿所吸引,等到想要看看她长的什么样的时候,那游艇已经隐没在远处的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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