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子脸上挂着笑容,但是胤禛怎么看都觉着这里面透着假。看书“四弟”太子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了,“这一次二哥可就指望你了。”这句话可是吓了胤禛一大跳。指望自己,什么意思?胤禛心中瞬时思绪纷乱,但是深知此时沉默不答甚为不妥,胤禛只得把意思往最安全的地方靠去:“臣弟自奉旨领内火器营以来一直如履薄冰,深恐有负皇阿玛,太子重托。此去平叛,臣弟定当……。”突然,就见胤禛的脸色瞬时变得煞白,五官扭曲在了一起,豆大的冷汗从头顶涌了下来,一只手捂在肚子上,把正等着胤禛表忠心的太子也吓了一跳。太子还没有开口询问出了什么事,胤禛就用几乎变了调的声音呻吟道:“太子,臣弟大约今天早上是吃坏了东西,现在腹中翻腾地厉害,太子恕罪,臣弟告个急。”还没等太子晃过神来,胤禛就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刚过了转角,胤禛就暗暗一通狂骂:“靠,太子你个小样的,为了应付你,不得不搞了一把屎遁不说,为的弄得逼真一点,还搞得我自己在自己腿上狠掐了一把,这个痛啊。”胤禛这才把手从肚子上拿下来,拼命地揉着自己的右腿。
离了太子的毓庆宫,胤禛也不敢在宫内久留,生怕再碰着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便急急打马直奔火器营而去。他怀里还揣着戴铎帮着拟的折子呢,按照戴铎的说法,如果呈上折子,自己还能再得个彩头,胤禛对此自然是要好好研读一番,否则如果康熙考较起来,还不漏了馅去。
入得帐中,未待坐定,胤禛便自怀中拿出折子细细研读起来,奏折共有数千字,却毫不冗长,可谓是字字珠玑,胤禛看到戴铎折子中的精妙也不由得拍案叫绝。看书戴铎的折子完全是建立在胤禛关于后勤体系想法的基础之上,与之前胤禛与康熙所议相契合,却又独辟蹊径,将后勤资源的供给,保障,监督与战场环境,气候,现行补给体系相融合,说得不过分,就算放到现代,这也是关于军事后勤的上佳论文。胤禛正欲着手誊写,却又缓缓放下了笔。他想到的是:这份折子到了康熙手中,康熙会怎么看?
思忖再三,胤禛摇了摇头,用火引将奏折付之一炬。以胤禛目下的年龄,他不可能写得出如此老辣的行文,所以康熙必然不会认为这份奏折真的出自自己之手。若是让康熙知道了戴铎的存在,对自己肯定不是件好事。而且,很明显,自己的太子二哥已经为了自己能统领内火器营一事拈酸吃醋,目前再让自己成为朝野焦点,必然会是‘满招损’的结果,莫若循序渐进的好。想到这里,胤禛喃喃道:“戴先生,只有委屈你了。”
不过,奏折上所提到的有些事情却是提醒了胤禛。他迅速着宝柱调来了这三年往漠北进兵路线上地区的晴雨表,细细读过之后,又写了一份手谕让宝柱即刻送往兵部武备司,要武备司十日之内准备千张宽幅油布,百件油衣斗篷。其次,他又调来所有内火器营的将佐兵员名单,着内务府,兵部做了一番“背景调查”。所有家族成员可能与漠北蒙古沾亲带故的一律调出内火器营而分散在旗营之中,没有家属在京的全部留守。按照胤禛的想头,既然内火器营是拱卫皇帝的禁卫营,起码得政治可靠吧,有家人在京的,至少这些士卒会有个顾虑,不敢玩什么花样。小心驶得万年船。加之现在内火器营都配备的是蟠肠鸟枪,射程惊人,真的出了个别想把皇帝拉下马的主儿可就是整个火器营跟着一起一锅烩了。胤禛自己可不打算把自己也搭进去,算到根上,自己可是那个极力推崇新火器的人,追根溯源一定最后追到自己这里。还有若是太子继了位,就冲今天“屎遁”的事就能活活烹了自己。不管怎么说,目前还是得死保这康熙这堵挡风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