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珍珠见无人登门来。心想此事儿应该告一段落了,盘算着要将那些鱼儿从小水坑移回到大水塘里。
这日,珍珠与丁武商量了,傍晚时分将鱼儿移回大河塘。因见时辰尚早,珍珠坐在院子里加紧赶工,要将给丁武做的衣裳赶出来。一旁纳鞋底的秦大姑嘴里一刻不停地念叨着“也不知道丁武什么时候会离开咱们镇子。这样的帮工可再寻不来了。”
珍珠叹气道“我估摸这半年应该不会走,等过了年就不好说了。咱们还是要找些做打算才行。”像丁武这样的帮工可不好找,珍珠担心到到时候寻不到合适的。
秦大姑听出珍珠的言语中带有几分不舍。笑着道“姑姑眼睛瞧不见,趁着这会儿有空闲。跟姑姑说说你丁大哥生的什么模样?”
珍珠见姑姑如此地兴致盎然,笑道“姑姑不常说模样不重要,品行才重要吗?今日怎么起了这个兴致?”
秦大姑不与珍珠争,催她详细地给自己讲一遍。珍珠只得细细地与姑姑讲了一遍。听罢,秦大姑满意地点头儿道“照你这么说来,你那丁大哥生得确实不错。”
“难不成姑姑动心了?”珍珠见秦大姑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笑话她道。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秦大姑摆出一脸怒色道“姑姑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亏得就咱们娘俩。若被外人听了去,又不知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这样的话可再不许说了。”
珍珠见秦大姑一脸地紧张,大笑着道“我不过说句玩笑话,姑姑怎么就当真了呢。难不成真是心中有鬼?”
“有鬼有鬼,我这老瞎婆子心中还真的有鬼。”秦大姑放下手里的鞋底儿道。“过了年咱们珍珠就十四了,真的该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姑姑看你丁大哥就不错。能文能武,心肠又好,又是个明白人。”
“姑姑说的什么啊!”见姑姑竟然打得是这个主意。珍珠气得将手里还差几针就缝完的衣裳丢在桌儿上。“这事儿咱们都说过多少次再不提了,再不提了。何况丁大哥跟咱们就不是一路上的人。到咱们家做帮工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见珍珠急了,秦大姑连忙道“不提就不提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姑姑也是为了你的后半生着想。那样一个好人,若真的能成了好姻缘。你九泉下的爹娘就瞑目了。哪天姑姑去了,也就放心了。”
“呸呸呸,都是不吉利的话。”珍珠快语道“姑姑赶紧灭了这样的念头。再提起,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秦大姑见跟珍珠说不通,只好应了几声,劝珍珠快些将衣裳做好。珍珠最清楚姑姑,这事儿在她心中一定翻来覆去地想了多日,她才道出来的。如今自己三言两语当然也无法她真的将此事儿放下。于是心下打定了主意,除非必要断不能与丁武有什么牵连。
这时,齐远之轻叩柴门。珍珠见来人竟然是他,萦绕在心头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紧随其后的齐近之担心珍珠没有准备,双手做出鱼儿的样子。珍珠看见了,暗暗地给齐近之打了手势,二人心领神会。齐近之心中暗笑齐远之“一世英名”却不是珍珠的对手。
齐远之觉察道齐近之在自己背后弄鬼儿,猛地回头却见齐近之在冲珍珠做鬼脸。一脸怒色地瞪了他一眼,又转过身来对珍珠道“珍珠姑娘连日来可好。再下听说姑娘做的一笔买卖出了岔子。”
“烦您记挂着,不过小事儿一件。如今已无大碍了。”珍珠含笑着回答道。“让您白跑了一趟,珍珠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激您。”
齐远之见珍珠每次只称“您”,心下不快。珠镇上下哪个见了自己不是大爷长,大爷短。偏珍珠这个小小的珠农之女不把他当做一回事儿。虽然如此,齐远之还是面带笑容道“方才一路走来,见姑娘家的荷塘里是空的。连尾鱼都没有,来年三月姑娘拿什么交给于老板啊?”
“您怎么知道我是跟于老板做的买卖,又是如何得知这些鱼要等到来年三月交?”珍珠反问道。
以为能将齐远之问的哑口无言的珍珠,没想到齐远之十分淡定地笑着答道“在下不才,也做过几年生意。这样点儿小事哪里难得倒我。珍珠姑娘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不要硬撑着。讲出来的兴许我能帮上忙也未曾可知。”
珍珠不回答,心想齐远之今日来目的何在?是探听自己的虚实,还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齐近之见珍珠不回答,秦大姑只管纳鞋底,一声也不吭。急着道“出门前怎么没听说你要帮珍珠?既然这么说了,你又想如何帮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