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近之彻底无语了,指着小叶子半晌竟然没说出话来。小叶子也不理会,与珍珠商量着将这些河蚌养在何处才不会察觉。一旁的秦大姑道“就养在缸里,藏在咱们家的米仓里。”
珍珠道“这样行吗?得需活水养蚌。”
秦大姑笑着道“你当咱们家那个水车是做什么用的?那原就是你娘建了养蚌的。这法子也是她想出来的。可惜半路上齐镇长横杀了出来,坏了大事儿。”话出口,秦大姑便想到齐近之。又要言些什么。齐近之却是一脸严肃道“大姑不必忧心,此事与我不相干。”
听到齐近之这样说,秦大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不知其中隐情的珍珠和小叶子面面相觑。小叶子道“好歹他也是你爹,到底什么事儿让你对他如此地不满。”
齐近之冷笑着道“倘或可以选,我到想我爹是旁的什么人。”
“为什么?”珍珠也好奇地问道。
不想旧事重提的齐近之轻松一笑道“都过去十多年了,再提它做甚。不如咱们这便将河蚌运回去。久了恐生变化,珍珠不是说这些河蚌得养在活水里吗?”
提起河蚌,珍珠的立即将方才的事儿抛到脑后,仔细观察那些河蚌,并未发现有死伤。珍珠才松了一口气。
米仓昨日秦大姑便收拾了出来,十余袋还未脱壳的白米将放养河蚌的两口大水缸挡的严严实实,水是从水车里引进来的,又一根劈成两半的竹筒引回自水车。若不细看,决计不会被察觉。
安顿好了河蚌,心有疑惑的珍珠问秦大姑道“姑姑,我娘为何要造这个。那时爹还在,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养珍珠啊?”
珍珠的话仿佛将秦大姑带回到昔日时光,过了好一阵,秦大姑都没有缓过甚神儿来。珍珠轻轻地推了下秦大姑。
见珍珠一再追问,秦大姑笑着道“你还太小,等着你要上花轿时,姑姑再与你说也不迟。”
“那我要是不嫁人了呢?”珍珠道。
“瞎说。”秦大姑不高兴道“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如今小叶子都有了打算,你也该想想了。”
珍珠不语,秦大姑的心思她当然明白。可一想到自己出嫁后便只剩下姑姑一人。珍珠怎么也不放心。就算自己能寻到个肯接纳姑姑的人家,也没得给好人儿平添麻烦。
又过了二十余日,京城来了宣旨太监,命齐镇长速带上等珍珠入京。定了大事儿,齐镇长高兴不已,大摆流水席,宴请珠镇百姓。又吩咐齐远之暂且放下手中大小生意,准备与自己一同进京。
齐夫人见珍珠偷养珍珠一事儿已经平息。趁着齐镇长高兴,提起了齐近之的婚事。也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得知夫人竟看上了珍珠,齐镇长颇为惊讶。但一想近之如今也不小了,终日与个厨娘混在一处,也不是长久之计。珍珠家虽门第不高,好早珍珠的名声好。齐近之又是庶出,这门亲事结下也无妨。唯一担心的便是珍珠的性子。齐镇长心里想着她如今年岁还轻,还未显露。倘若他日进门之后如她娘一般,自己岂不受害。
齐夫人见老爷半晌没有个定论,担心此事儿不通。道“我都差人打听过了,那珍珠可是方圆百里都竖大拇指的好姑娘。多少人家都等着秦大姑开口呢。”
“此事还是暂且放一放吧。”沉思良久后,齐镇长缓缓开口道。“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进贡一事儿。至于闰儿的婚事,还是等此事过了再做打算。”
老爷开口,齐夫人那里能不依,嘴上虽然应了,可心里早拿定了主意要将此事定下来。
齐镇长和齐远之起身进京之后,齐近之更没了管教。每日都到珍珠家寻无事可做的小叶子玩儿。
自打钟夫人回京之后,小叶子便没有进项。那日离开钟府时走的匆忙,连件贴身的衣裳都不曾带出。一场大雨后,自己家老屋终于支持不住塌了。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谋生之路的小叶子想起当日赛珠大会之上卖的玫瑰酥饼。索性又做了几百个没日拿到街上去卖。因价钱公道,为人又爽快。很快小叶子酥饼的名号便打了出去。过往商人到了珠镇都要买上几个尝尝。然后再将小叶子酥饼的名号带到另一个地方。生意好了,酥饼供不应求。珍珠和秦大姑也帮忙做酥饼。有时齐近之也被小叶子强拉来帮忙。
不觉已过了七月。进京去的齐镇长如同败兵一般回到了珠镇。细问过才知道钟夫人的长兄不忿妹妹在珠镇的境遇。将珠镇所呈珍珠悉数退回。
为此钟夫人特写书信来像齐镇长赔礼,并言明隔年必定让珠镇的珍珠胜出。即便是如此,齐镇长还是一口怨气郁结与胸。
齐镇长归府,齐近之的好日子不在回来。齐远之得知齐近之这些日子都与小叶子一处。怒火中烧,将齐近之押入祠堂好好地训诫一番。说的不过是男儿志在四方云云。齐远之滔滔不绝,齐近之昏昏欲睡。<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