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近来可好啊?”
“臣妾很好,谢皇上挂念。”
挂念?还真是乐意向自己脸上贴金呢。“朕听说,你忙得不得了?”
“臣妾听说,皇上更忙。为国为民,皇上可要保重龙体呐。”
“……这月华宫住得还好?”
“臣妾住得极好,舒适得不得了。”
“宫女太监可听使唤?”
“当然,臣妾有皇上龙口御街的皇后桂冠,他们焉敢不从?”
“你既无事,朕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
这女人是谁啊?是她变脸功夫太厉害?还是根本一人双面?我离了月华宫,正犯着思忖,又听身后脚步声急,“皇上,皇上,皇后她……”
“王元厚,你这总管太监太闲了是不是?要不要朕派到你黄河边上伺侯河神去?”一天到晚,只盯着那个女人作甚?
“皇上,奴才不敢,可是皇后她,她要拆昭华楼……”
什么?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皇后!”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好了,平身!”再让你气上两三回,朕万岁不敢奢求,活过三十万就阿弥陀佛了!
“你先前做的事,朕可不计较……”反正这宫内也委实太无聊,多些乐趣何尝不可?“你为何要拆昭华楼?”
“启禀万岁,臣妾此举实出无奈,臣妾……”
“行了,这月华宫眼下也没旁人,你少做那副温良恭俭状了,不觉得虚伪得可笑?”
此语方出,只见眼前低眉顺眼的女人果然像是换了人般,径自落座,斟茶自饮。“皇上,你早知我是个怎样的女人,拐恁多弯作甚?你不累,本小姐演得好累呢”
“喂,你这女人,让你不恭你就不恭,你也太无礼了罢?”
“啧,需要臣妾更无礼一些么?”
洞房之夜的教训告诉朕,与这个女人,少费口舌。
“为何要拆昭华楼?”
“盖房子。”
“哦?”
“本小姐需要盖一座房子,但本少姐这皇后的月俸实在可怜……话说到这里,本小姐实在想不通,为何有那么多人挤破脑袋都要坐上这个位置……言归正传,本小姐的月俸不够,只得打打别的主意。本小姐看了许久,那昭华楼不但无人居住,而且什么用处也没有,与其闲着,还不如废物利用。”
“你盖房子?”朕的皇后要盖房子?
“皇上,您耳力极好,臣妾的确要盖房子,盖一座大些的房子。能住下千人最好,住不下,几百号人也行。”
“在哪里盖?”
“城东?城郊?哪里都行,地方够大就行。话说到这里,本小姐还得向皇上告假回娘家一趟,自我老爹那里刮些钱财回来,不然届时买地又没了银子周转……”
停停停停!“皇后,如朕未记错,你还是朕的皇后没有错罢?你不要告诉朕,你是想在外面盖房,以备朕休离你之后的居处。你忘了么?就算朕当真休了你,你也哪里都去不得,这宫里的冷宫倒是可以为你腾出一座。”
“皇上……”这女人,这女人是什么眼神?见了苍蝇?“您莫要以蠢人之心度智者之腹。”
什么?“你这个女人,你……”
“臣妾当然没有忘了自个身份,不然,也不会将这身份利用得如此快活不是?你想,若本小姐不是皇后,怎可能那么快时间找齐恁多银子,给那些难民们搭了粥棚?若本小姐不是皇后,又怎可能下令拆昭华楼,好为那些人搭一座手工作坊,能工能住,一举两得……”
“你拆昭华楼,是为了给那些难民搭个作工住宿的去处?”
“还好呶,你只是初级笨,不是太笨,笨到无可救药……”
“住口!”
这女人利落跪地,利落回话:“臣妾知错且知罪,臣妾冒犯龙颜,罪在不赦,请皇上发落,将臣妾打进冷宫,不见天日见孤灯,不闻爷娘唤女声,以泪洗面,以凄下饭,无依无靠,孤苦终生……”
这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啊?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你不必拆昭华楼,朕已命户部拨出十万两银子,安置那些灾民。”
“十万两银子?皇上……”这又又又是什么眼神?怎像见了鱼儿的猫?
“皇上,不如将那些银子交给臣妾。”
“……你想做什么?”
“您想啊,这十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凡要经过当官的手,怎么也要给漏了些去,说不定届时用到灾民身上的,连一万两都不够。而您让将它交给臣妾,臣妾非但能让它们财尽其用,说不定还能以一当十,为您赚些回来!”
“你?”这女人……
“皇上!”这女人她她她竟抓住了朕的手?“您莫不信臣妾哦,臣妾在娘家时,就是个理财兼生财的高手,而且臣妾知道,要买建材,哪里的最便宜,要买衣物,哪里的最保暖。物美价廉不说,臣妾还能买低售高,使您拨出的十万两变成二十万两,届时,必能使更多灾区民受惠!”
这个女人,谈起那话时,双眼放出的光,能将整个月华宫给融了去,这女人……
“……荒唐荒唐,你是皇后,朕如何将银子给你?你……”
“说你笨,还真是不冤枉喔!”女人“嗵”地甩开了朕的手,好看的柳叶型眉竖成了刀儿形状,“你的三嫂五嫂可以女扮男装,我为什么不可以?我扮成男儿形貌,你再委我个官职,替你办成这事以后,再回宫里也不迟。这样的好法子本小姐不必动用脑子就有,反观阁下……啧啧,笨蛋就是笨蛋,煮熟了也是笨的熟蛋!”
“女人,闭嘴!”
“臣妾知错且知罪,臣妾冒犯龙颜,罪在不赦,请皇上发落,将臣妾打进冷宫,不见天日见孤灯,不闻爷娘唤女声,以泪洗面,以凄下饭,无依无靠,孤苦终生……”
“……”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