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徐韶慧便上前一步,用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般,不带任何语气的向楚辞说道:“臣妾若说那块锦帕是已经丢了的,皇上信吗?”
楚辞听到这句话,平静的蓝色眸子里面仿佛掉进了一粒沙尘,闭了闭,接着便抬起头,看着静静的站在那里的徐韶慧。()
半响才道:“若朕不信呢?”皇帝戏谑的说道。
徐韶慧听到这句话,久久怔愣不已。待反应过来,才道:“若皇上不信,那便是臣妾说谎了。”徐韶慧平淡的说完,便垂下头,一排排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帘下映出暗影。
楚辞听到这句话,却更加来了兴趣,“那你撒谎了吗?”楚辞眸子里满是淡淡的笑意。
“若臣妾说自己撒谎了,那便是欺君之罪;若说没撒谎,那亦是欺君之罪。因此,臣妾不能回答。”徐韶慧像说绕口令般说着这番话。
“既然如此,那朕便信你了!不过,这欺君之罪暂且先留着,待你什么时候说谎了,便用了,也不算冤枉你。”楚辞仿若无人的说道。
徐韶慧这时候,心里却感到很窘迫,手心却微微出了汗。
“不过——。”楚辞接着又道:“你说那块锦帕已经丢了?那又为何被江更衣拿着?”楚辞说道。
徐韶慧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先看了看旁边的芳妃,接着瞟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兰妃。这才转过头回道:“皇上,这个臣妾真不知道。”徐韶慧只知锦帕是被映冬拿去给了芳妃,但是并不确定如何到了江心的手里?而今,也不能乱做猜测,如果说出了映冬的事情,到时候皇上抓来映冬审问,映冬来个茫然不知,又或者来个抵死不认,自己岂不是早些露了马脚?反而打草惊蛇,让芳妃知道自己对她不利,做出行动来。
至于映冬,留着还有用处。
而且,徐韶慧心里很清楚,能够将这块锦帕拿来说事儿,只怕是兰妃和芳妃心里对自己有些看法吧。徐韶慧一直自己和两妃没多大接触,顶多也就是每天按照规矩去请安,特别是兰妃,一直对自己是淡淡的态度。倒是对于芳妃,徐韶慧还是有些防备的。这些自然要归于那次梦魇的时候,徐韶慧从赵嫣然嘴里知道了芳妃的为人。
只是,徐韶慧现在还不能说出赵嫣然这个令所有人都忌讳的名字罢了。
楚辞听了徐韶慧的回道,皱了皱眉毛。这个徐韶慧是怎么回事?开始说是自己的锦帕,如今却不知道锦帕怎么会在江心的手里?这前后矛盾的话,让楚辞有些怀疑她之前说的一切话,便再次颦了颦眉。
徐韶慧知道皇帝接下来要问自己什么话,便继续道:“臣妾自从上次凡贵人侍寝之后,便在向兰妃请安的路上丢了锦帕,后来也没再找,不知怎的?今儿却出现在江更衣的手里,臣妾也甚感疑惑。”徐韶慧解释完这些,似乎又记起什么,又道:“只是,臣妾这块锦帕也是有些特别,上面绣着臣妾的名讳,臣妾当时想,这宫中恐怕只有臣妾的名字里面有个慧字,若有人捡去了,看到这个字也会送个臣妾的,臣妾便也不但心。结果,时间久了,也就忘了丢锦帕的事情了。若不是今儿皇上招臣妾来,给臣妾看这块锦帕,臣妾恐怕还不知道江更衣手里拿着的原来是臣妾的东西。”徐韶慧说着便叹了一口气。
道:“唉,江更衣素来为人清淡,若臣妾知道江更衣喜欢臣妾的锦帕,臣妾就再送一条给她了,只是不知她是否捡了臣妾的锦帕?今儿,臣妾看到江更衣掉到了湖里,被侍卫们救起之后,她的脸色发青,臣妾感觉她几乎都没有呼吸的迹象了,皇上该看看江更衣了。”徐韶慧说着便将话转向了江心的身上。
而且徐韶慧也不担心,皇上去查自己丢了锦帕的真假之事。
映冬只是将事情偷偷报于芳妃就行了,除非芳妃现在当着皇上的面说锦帕是映冬从福慧宫猫的骸骨旁偷出来的。不过,徐韶慧知道,恐怕芳妃现在是不敢说的,而且就算芳妃说了,皇上也要先问自己,而自己抵死不承认。到时候皇上若不相信,自己便带皇上去福慧宫看看那个猫骸骨,接着就将赵嫣然的事情略微提出来,皇上便会想起很多的事情,而芳妃自然就难咎其辞了。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局了。徐韶慧想到这里,又看了看旁边的芳妃,冷笑了一下。
其实,徐韶慧在看到锦帕的第一眼就知道是芳妃的计谋了。只是不太确定,可刚才听了芳妃的话,在加上兰妃不停的添油加醋,让自己不得不尽快想出办法去辩解。
而现在自己的这番话说完,恐怕皇上基本上信以为真了。而芳妃此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告诉皇上自己在撒谎的事情。至于兰妃,今儿的事情也不完全和她脱离干系的,为何那只黑猫只会扑向芳妃而不扑向兰妃呢?为何兰妃在猫扑向芳妃的时候,好像提前知道一样,还微微侧了下身子,逃到一边去,脸上却是镇定自若的表情,虽说徐韶慧被挤到了栏杆边,可是还是不经意间看见了兰妃的当时的一切表情及行为。只是徐韶慧不想说,除非兰妃等会儿逼急了自己,再说出这个杀手锏,到时候,兰妃得罪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芳妃这个死对头了。皇上也不会对她的这种行为熟视无睹的。不过,这一切都是自己现在心里暂且想到的,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
就算兰妃对自己诋毁,可是,目前为止,先对付芳妃再说,不然自己同时对付两人,会心力交瘁死的。徐韶慧这般想着,心里便算是定个型,安定了一些。
徐韶慧说完那番话,等着楚辞做决定。
“你说江更衣没有呼吸的迹象了?”楚辞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站了起来。又拍了一下桌子,道:“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听慧贵人说来,这么严重的?”楚辞这句话是对旁边的李德全说的。
李德全听到皇上的质问,赶紧跪了下来。
“老奴当时也只是听侍卫禀报江更衣并无大碍。这才赶紧回禀皇上的。”李德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直都在懊恼今儿做事犯傻,自己一向都是查清楚了事情,才会告诉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