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卑微的才人,能做什么?又能挽回什么?
现在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冲出去,又能去哪里呢?
武明空再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助与苍凉,一切的一切,她都是身不由己啊。()因为自己的命运,从来就没有由自己做主过。
壁仪追着武明空出来,忧心忡忡的为她披上斗篷,“小姐,外面天冷,您也要注意身体才是。”武明空冷然一笑,从肩头褪下斗篷,慢慢踱进了内室,疲惫的靠在窗前,低语:“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武明空蓦地一掌重重的拍在书案上,点梅隋兰釉花瓶轻轻一晃,摔落在地,碎了满地,那株盛放的寒梅颓然的倒在碎瓷里,失却了颜色。
眼泪顺着武明空洁白的面颊流淌下来,天青色的罗衫被浸染成了墨绿色。
壁仪,你说得对,只有站在皇城的最高点,才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在芸芸众生中多么渺小,又多么卑微。
武明空干脆的抹干了眼泪,握紧了双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骨子里是一个这么固执的人。
太子府,李承乾正稳稳坐在红木椅上,满脸不屑的撇嘴:“如若我不许,你又如何?”刀光剑影,晨曦中,东宫的侍卫们已将正殿团团围住,杀气游荡在华丽的东宫之中。
许熙俊逸的面庞在阳光中踱上了一层金粉,掩不住眸子的淡漠,“这是皇上的旨意,太子莫让属下为难。”
“哼!”李承乾冷哼一声,摇摇晃晃的拖着残疾的右脚,站在正殿的阶梯上,居高临下的服侍许熙,怒火在黑眸中隐隐跳跃,一股戾气浮上眉梢,“我不可能将称心交给你!你休想!”
许熙眉眼不动,淡然说道:“押称心入宫,是皇上特意吩咐的,之所以只让臣下只带了两员部将前来,太子殿下您敏慧绝伦,想必也明白皇上的苦心,若太子您执意不肯放人,到时候来的恐怕就不是臣下了。”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来抓人,就是顾忌到太子的颜面…..
李承乾身子轻轻颤了颤,面色憋得通红,气急败坏的怒吼:“我就是不放人!”许熙淡淡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耳畔回响起了皇上四更时分屏退众人后郑重的的嘱咐: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那个俳儿给我带进宫来,就算带不走,也要杀了他!
“殿下!”伴随着一声清脆如黄莺的呼唤声,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子踉踉跄跄的推开众人奔了进来,许熙留心看那人,竟比女子还要美丽几分,怪道得太子百般维护,周旋至今也不肯放人。
李承乾看见来人,满脸的戾气骤然如春日的雪,融成了一滩春水,眼底眉梢都是满满的柔情,“不是说让你别出来么,怎么连外袍也没披上就出来了?”话虽是责备,眼里却是深深的溺爱,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冷不冷?”
称心没有挣扎,顺从的依偎在了李承乾怀中,轻轻的呢喃:“乾郎,乾郎……”他似乎想说什么话,可是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就连叫李承乾的名字都在瑟瑟发抖,李承乾苍白的面孔晦涩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称心,是我负了你。”语气太凄楚,由不得人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