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迈上长长的阶梯,轻水阁近在咫尺,紧闭的雕花门前唯有一个未留头的小宫女在那里守着,眼见着他们一点点靠近,似乎被此阵仗吓坏了,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不说话,犹豫了片刻才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跪下,结结巴巴的行礼:“奴婢叩见晋王,晋阳公主。”
李治身上有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高贵气息,这也许是他身为皇子与生俱来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不露痕迹的大气,他目光温和,淡淡说道:“我们来给闻喜县主道喜了。”那小宫女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匆匆推开了门,忙不迭向里走,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脚步都有些踉跄,一行人就鱼贯而入。
才刚进门,武明空就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似乎这间屋子特别空旷,偌大的屋子里竟没有一件入眼的装饰,只有几株冬青树无精打采的依偎在墙角,一缕檀香静静的飘散开来,武明空甚至听见风吹打窗户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心头。
“屋子里怎么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晋阳公主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下意识的靠近李治,满目困惑。李治正说话,从内室走出一名女子来,眉如远山,目似春水,一身月白色罗衫,泉泉婷婷,宛如空谷幽兰,说不出的清冷幽静。
这想来就是李婉顺了,武明空心里微微一颤,已经是快要出嫁的人了,屋子里竟没有一点要办喜事的征兆,这样冷的天,李婉顺穿的竟还是如此单薄,可见其处境了,不知为何,武明空突然想起《红楼梦》中那个安贫乐道的邢烟来……
“得知县主嫁杏有期,我与晋阳特地来恭贺县主。”李治率先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他身边的小太监乖觉的送上一柄玉如意,李婉顺眼含浅笑,神色如常的行礼:“多谢晋王与公主厚意。”并不多说一句话,可算是惜字如金,不过也并不让人感到难堪,反而觉得有一种天然的平和。
小宫女端着茶盏上来献茶,李婉顺淡然的目光微微掠过武明空,在壁仪脸上停留了片刻,神色大变,稍纵即逝,又立刻恢复了平和,只是,武明空不可见机的觉察到,她的手指攥得发白,微微颤抖。
晋阳公主是个好动的性子,眼见着李治与李婉顺不咸不淡的寒暄客气,坐不住了,却又不得不端庄的坐在一旁听着,大感乏味,李治看在眼里,就告辞道:“叨扰了县主静修,深感不安,这就告辞了。”说着便同晋阳往外走,李婉顺也没有多做挽留,亲自送他们下了台阶。
武明空走在最后,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紧紧追随,一回首,隔着漫天的雪花,看见李婉顺的目光万般凄楚,她正眷念的看着壁仪,嘴角嗫嚅,却没有出言挽留,武明空心中突然有一种预感,李婉顺是知道壁仪的身份的,即使不敢肯定,但也一定有深深的怀疑。
武明空跟着晋阳公主回到了栖凤阁,晋阳公主又恢复了活泼灵动的性子,喳喳唧唧的说个不停,武明空只在一旁凑趣,逗得晋阳公主咯咯笑个不停,满是都是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眼看着时已近正午,武明空才起身告辞,突然摸了摸头顶,惊叫道:“我的簪子呢?”晋阳公主忙吩咐身边服侍的宫女们去仔细寻找,寻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
李治静静的凝视着她,隔着有些远,看不清眼神,只是抿着唇,缓缓说道:“或许是落在轻水阁了,派人去找找。”武明空心中一暖,不好意思的笑道:“一个簪子而已,不用闹得兵荒马乱的。”
李治却格外坚持:“话虽如此,还是去找找,兴许就找着了。”说着目光投向壁仪,“你去。”
给大家道歉,子夜这两天都在来学校的火车上,所以没有更新,这周起,子夜将会不定期加更,以感谢大家的支持,另外,谢谢大家的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