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船舱里，齐恒、齐悦、龙月松三个男人很诡异地凑在一起玩牌，每人面前的筹码恰好和年龄成反比。齐悦赢得最多，齐恒次之，而年龄最大的龙月松几乎快要输光了。但反观三人神态，却是龙月松一派轻松，齐悦和齐恒两位赢家脸上表情凝重。
“梭了。”齐恒猛然一咬牙，将所有筹码推到桌子中央。
“我跟。”齐悦数了数自己的筹码，沉默着押在桌上。
“唉……”龙月松叹了一声，有些不甘地将牌丢进牌堆，悠然道：“我输了。按照约定，二少爷可以提两个问题，大少爷只能问一个……你们谁先？”
原来这场赌局的彩头，就是赢家可以向输家提问。齐恒齐悦对视一眼，都想让对方先问。最后齐恒毕竟只有一个问题，只得朝龙月松拱了拱手，先开口道：“我这个问题，并非要问龙兄，而是想请龙兄私下转告西海王，不知可否？”
龙月松微微一怔，愕然道：“你有个问题要问我老子，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齐恒苦笑道：“船队抵达后，我两次求见西海王，都没有和他单独对话的机会。没想到转眼却要返航……希望龙兄言而有信，帮我这个忙。”
龙月松摆手道：“好说，你有什么话问我老子，我保证偷偷告诉他就是。”
齐恒撇了齐悦一眼，见他没有回避的意思，无奈沉声道：“家父想问西海王，问问他——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没有？”龙月松目光闪动，缓缓重复了一遍齐恒的问题，眸中掠过稍纵即逝的隐约笑意，肃容道：“我记住了，一定帮你把话带到。”
齐恒松了口气道：“多谢龙兄。”说着朝齐悦望去，显然想听听他要问什么。
齐悦也不客气，笑嘻嘻地竖起一根手指代表第一个问题道：“这问题我已经想了一路，现在总算有机会问出来了，请龙大哥告诉我——西海王当时为什么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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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王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问题很尖锐，以至于齐恒一听就变了脸色。齐舞虽然没将自己的遭遇瞒着大哥，但她本身就对整件事一知半解，再转述出来就更是模糊，大抵说来说去只剩下“二哥威武”和“西海王坏蛋”几个字而已。
即便这样，齐恒也分析出是二弟撞破了人家的秘密，险些连妹妹一起被人灭口。此刻听齐悦居然还要提出问题去刨根问底，不由一阵忐忑不安，只怕知道的再多一点，就连眼前的西海世子也保不住他……自己如果站起来走出门去，会不会显得太胆小了些？
龙月松好像看出齐恒的心思一样，轻轻咳了声，似笑非笑地朝他望去。
齐恒趁机起身道：“二弟先招呼龙世兄，我出去转转。”说完径自走出船舱。
龙月松关上门，回身笑道：“你这位大哥也很不简单啊。”
“别转移话题！”齐悦高高竖起食指，叫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龙月松愕然道：“你撞破了别人的秘密，当然会被杀人灭口！这样的例子从古至今、比比皆是——准小舅子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齐悦轻叹一声，知道不拿出些证据是不行了，依旧竖着手指说道：“先说深渊麟龙吧，它和你们海龙族那么像，我就不信没有其他学者假设过这是种过度变身现象！鲲鹏世界这么大，难道就只有我一个聪明人？”
龙月松淡淡道：“你这不叫聪明，只能说是胆子大而已。”
“再说惧水症。根据调查，你们海族中已经发现的病例也有数千例……嗯，这就是你们生体试验的数字了。数目虽然不多，但想瞒住陆地上那些谍报人员，似乎也很难吧！所以说，无论深渊麟龙还是惧水症，都只能瞒住普通平民百姓罢了。”
“就像陆地人想下海一样，海族人每天也在想尽办法着上岸……所以这个听起来很吓人的秘密，很可能是皇帝陛下连听都不愿再听的冷笑话。”
齐悦顿了顿，有些苦恼地做出结论道：“我和妹妹好歹也比平民强些，就算暂时不能知道这些秘密，等再大上几岁也未必没资格知道——西海王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杀人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