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当晚在衙门后宅设了酒宴款待老万,老万今年比大奎大三岁,故此大奎万老哥叫个不停,却是丝毫不见一丝的官架子。偶尔爆两句粗口,老万竟觉得甚是对脾气。
酒过三巡大奎方才问道:“老哥,我是门外汉,不知这江湖上的事情,血溅门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为何很多人都闻之色变?却又都是不说?”
老万喝的脸红脖子粗,当下呵呵笑道:“不是血溅门,是血溅堂才对。血溅堂可是江北第一大帮派,这个帮派门徒甚众,足有数百之多。”
大奎不禁问道:“数百人还算多?”
老万喝了口酒才道:“若是数百寻常百姓自然不算什么,但这血溅堂的数百人皆是武林高手,况且俱都身怀绝技。”老万一顿才道:“比方说流矢吧,七岁被门主收养,弓马娴熟。骑射之技可说百步穿杨。”
盘步坐在一边专责倒酒,闻听此言不禁有些呲之以鼻。大奎知其心意,不禁瞪了盘步一眼。潘步见大奎脸色不善,连忙低下头去再不敢做声。
好在老万并没注意到盘步的神色,依然自顾的言道:“堂主楼伊贺本名阿不尔斯郎(蒙古语:狮子),本是元人。自幼好习武艺,又得名师指点练就一身高深武功。其本为英宗侍卫,后来英宗身遭南坡之变死于铁失之手,阿不尔斯郎遂浪迹江湖并改名楼伊贺。”
大奎听到这,心中不禁大为感慨。当年大奎驰骋江北十余年,倒也听说过元朝历代皇帝的事迹。
元英宗(1303年—1323年),名硕德八剌, 元仁宗长子,元朝第九代皇帝(1320年—1323年在位),蒙古语称格坚皇帝。早年从汉儒学习经史,延七年(1320年)即位,起用太常礼仪院使拜住为左丞相,与权臣右丞相铁木迭儿对抗。至治二年(1322年),铁木迭儿死,升拜住为右丞相,大力进行改革。发布《振举台纲制》,重用汉人儒臣,徵选人才;罢徽政院,裁减冗官,精简机构;行助役法,减轻徭役;颁行《大元通制》,加强法制。消除铁木迭儿余党,处死宣政院使八思吉思(铁木迭儿子)等,并追究其罪行。铁木迭儿余党、御史大夫铁失等阴谋发动政变。次年八月,元英宗及拜住自上都(今内蒙古正蓝旗东)北返大都(今北京),途中驻营于南坡店(上都西南三十里),被铁失等刺杀。史称‘南坡之变’。在位四年,庙号英宗。
原来这楼伊贺竟有如此身世,这却是大奎所想不到的。
老万续道:“后来楼伊贺在江湖上渐渐有了实力,便支持元惠帝妥欢帖木尔当政,并按地里替妥欢帖木尔铲除异己,慢慢的楼伊贺的势力便由明到暗,最终成就了江湖第一杀手组织。这便是血溅堂的由来。”
大奎闻言心中不禁惊异莫名,难怪以妥欢帖木尔的懦弱竟也作了着许多年的皇帝,原来暗地里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不知血溅堂的总舵在何处?”大奎由此一问自然是要以雷霆手段将之一举歼灭,留如此祸害在世上,无异于祸国殃民。消灭了他便是断了元惠帝的一根指头,虽不伤性命但也足以令妥欢帖木尔痛彻心扉。
老万沉吟片刻才道:“总舵就在江南。”
“什么?”大奎惊问道:“究竟在何处?”大奎的惊异不无理由,血溅堂乃是江北第一大帮派,而总舵却设在了江南,这却有些匪夷所思。
老万四下看了看,这才低声道:“临江府。”
大奎闻言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当年血溅堂派出杀手对付自己的事仿佛就在眼前,若是血溅堂真有数百高手,那岂不是麻烦?
当初自己曾去饶州查办潘苛贪赃之事,那饶州府与临江府不过数百里之遥。亏是自己行事隐秘,当初若是被血溅堂发觉了行踪,岂不是危在旦夕?
大奎想想都有些后怕,不禁问道:“在临江府什么地方?”
老万夹了口牛肉放到嘴里细嚼慢咽后,这才道:“临江府的妓院赌场均是血溅堂的产业,每年光这两个买卖的进项便有数万两之多。”
大奎听到这里,疑惑的问道:“既是杀手组织,当是力求隐蔽才是,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做生意?如此招摇岂能成事?”
“呵呵呵,老弟不在江湖走动,自然不知道这江湖上的事情。”老万说着故意卖起了关子,持了筷子夹菜,端了酒杯喝酒。
大奎明知他是卖关子,但依然装作十分心急的问道:“究竟这里面有什么奥妙?还望老哥教我。”说着大奎持了酒壶给老万满了一杯酒。
老万没有废话,只说了三个字:“灯下黑。”
(ps:古时人们多用碗,碟,盏等器皿注入动,植物油,点燃灯芯,用于照明。照明时由于被灯具自身遮挡,在灯下产生阴暗区域,由于这些区域离光源很近,引申人们对发生在身边很近事物和事件没有看见和察觉,谓之灯下黑。)
老万如此一说,大奎这才明白过来意思。
“来来来,兄弟敬你一杯酒,承蒙老哥指点迷津啊。”说着大奎当先饮了杯中酒。
老万也陪着喝了一杯,放下酒杯老万才问道:“张大人问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想派兵剿灭血溅门?”问了这句话以后,老万笑着摇摇手道:“我劝大人休做此想,那楼伊贺武功深不可测暂且不说,血溅堂在临江府根深蒂固,想要彻底浇灭岂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