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和尚起先的行径,无异于以身饲虎。此刻皆已离去,大奎不禁放下心来。首先提起刀来,抬起脚在脚底将刀上血迹蹭了蹭。
此刀长约四尺,刀身细长略弯,其材质却是上好精钢所铸。刀身通体流光,自然带出一股杀气。刀镡正圆做工精美,刀柄近尺以黑色麻布缠绕。大奎先前以此刀足足杀了六七十人,此刀却是毫无卷刃之象,大奎不禁心中称奇,东瀛人的铸剑之术竟可精通如斯。
大奎身周的众匪见大奎劝走了两个和尚,竟站在那里自顾的看手上的刀,浑然不将己方数百人放在眼里。
一名黑衣盗匪不由得一声厉喝:“你做什么的?”
大奎被这一问方才缓过神来,当即回了一句:“八格牙路。”大奎心中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每每听到东瀛人以此语呵斥别人,心想这应该是骂人的话。
黑衣盗匪怒了,但还未及招呼匪众围攻大奎,大奎已当先发难。长刀竟挟着破风之声向那黑衣盗匪刺去,两人相隔近丈本不易攻取,谁料黑衣盗匪向左侧闪身之际,那柄长刀竟如影随形而来。
黑衣盗匪手持一柄钢刀,眼见躲闪不开连忙举刀去格挡。谁料大奎长刀与之刚一搭触,长刀沿着黑衣盗匪钢刀的刀身滑削而下。黑衣盗匪不禁心惊,如此快速的变招却是生平仅见,无奈之下黑衣盗匪忙使个翻腕,试图借势格开大奎长刀,哪成想大奎刀式急停突然一记横斩直取黑衣盗匪脖颈。
所有人都愣住了,黑衣盗匪此刻想要自保已是难如登天,只见大奎手上长刀轻巧巧的架在了黑衣盗匪的脖颈上。身周数百盗匪竟是投鼠忌器不敢上前相攻。
大奎面巾下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随之长刀横抹血雨飞溅,那黑衣盗匪顷刻间被斩于大奎刀下。此刻的大奎距那刘一飞尚有十余步之遥,仓促间却近不得身。前后左右皆有匪众围堵,要想除掉刘一飞怕是要大费周折。
虽是如此,大奎杀了那黑衣盗匪的同时,身形已是如离弦之箭直扑刘一飞。刘一飞骑在马上却是安之若素,面带笑意看着冲来的大奎,只是冷喝道:“擒杀此人者,赏银百两。”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众匪听到刘一飞的许诺,当即便有大半红了眼。此刻数百匪众已不再有所顾忌,能杀了这个棘手的人物,在刘将军眼里那便是红人了,也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众匪嘶吼怒喝,刀枪齐下。就在此危急关头,大奎突然矮身作了一个前扑式在地上一个前滚翻,长刀缠头一记横扫,此招便是声震武林的‘地趟刀’。这一招专攻人下三路,端的是令人防不胜防。说时迟那时快,大奎长刀扫出之时,身前数人腿上中刀,一片惨呼声中大奎合身前纵而起,探脚在受伤匪众的肩膀上一点,身形再起直向远处骑在马上的刘一飞扑去。
“拦住他。”海盗群中早有头目嘶声厉喝,顿时便有十余人拥将上来舍命拦住大奎去路。一杆长枪斜刺里向大奎腰侧刺到,大奎闪身间左手急探正抓到刺来的枪杆上。眼见又有两柄长刀砍到,大奎左臂一抬手上的枪杆,‘当当’两声竟以手上长枪将砍来的长刀尽数挡开。不等那使枪的海盗使劲回夺,大奎探手一刀将其劈翻在地。
大奎左手持枪右手持刀,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直如无人之境。长枪舞动护住周身,间或只手持枪,竟也能将枪术中的:扎,刺,打,缠,圈,拦,扑,点,拨,一一使将出来。右手长刀更像是收割人命的死神镰刀,刀术中的:扎,斩,撩,挂,劈,扫,挑,砍,按,带各种技法竟使得炉火纯青。一时间大奎便如地狱修罗索命无常般,但凡近身的海盗无一幸免或死或伤。
这群海盗打家劫舍惯了,说穿了就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何曾见过这般凶猛之人。大奎一路杀来又向刘一飞近了数尺,身周已是残肢碎尸遍地。哪怕有个别重伤的海盗,却是连哼都不敢哼一声,生怕引得这杀神注意,再回头补上一刀。
骑在马上的刘一飞先前并不在意,可见到数百人围将上去却是不能奈何这个凶神恶煞,刘一飞心中不禁有些发毛。大奎再劈翻一名海盗时,左手长枪舞动逼退欺身过来的数名海盗,当即身形一停,左手长枪奋力抛出,长枪便如疾雷奔电带着呼呼破风之声直取骑在马上的刘一飞。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大奎深深懂得,此刻若不能尽快拿下刘一飞,长此拼斗下去怕是凶多吉少。
大奎刚刚投出长枪,身周众海盗攻势又到。大奎旋身竖刀挡开袭来的数件兵器,左手急探以抓住一人。大奎当即奋起神力将这人拎起轮了一圈,手一松之际那人直飞出去砸到了一片人,大奎紧跟在抡飞之人身后向前急纵而出。
刘一飞正在一旁凝神观战,不防大奎突然投来一枪。看其声势,刘一飞不敢硬接,急忙在马上纵身而起向一侧落去。原本站在原地的健马,突然一声悲嘶倒毙于地。原来大奎那一枪竟将这匹马惯颅击杀。长枪余势未衰,枪杆竟在马头上犹自颤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