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张燕无计可施而武安国意气风时,把黑山军**于股掌之间的青州轻骑兵却在杜远的带领下开始边射击边自两翼向本阵后撤。</p>
武安国对高顺笑道:“看来杜远那子玩够了,是到我们出手的时候了。嘿,主上这轻重骑兵的排兵布阵方式还真是好用。”</p>
高顺看了看此刻已经躲到一旁避嫌,不想听他们话的鲍信一眼,这才开口道:“主上乃是天生的练兵奇才,许多主意根本就是妙想天开,好似天马行空不留痕迹。眼前的这种兵力分配方式更好似经过千锤百炼的实践证明般无懈可击。”</p>
武安国头道:”那是当然,听主上行军打仗也是一种艺术,真正的艺术都要符合什么……对了,要有分割黄金……”</p>
原本木讷的高顺闻言忍不住微笑道:“你的是黄金分割吧?”</p>
武安国一拍自己的额头失笑道:“对对对,是黄金分割,不是分割黄金。”又摇了摇头道:“主上的嘴中有好多词汇我不明白的。”</p>
高顺心道不明白就对了,主上这种人才是可立万世范的救世主式的人物,对高顺道:“其实我也不明白,只知主上以我青州十进制的算法论,一支军队分为三份的话,若是诱敌为先,继而决战的话,诱敌当占三分之一,冲击则占三分之二,若是正面撞阵的话,主力攻击部队则应该是三分之二,辅助部队则应该是三分之一,现在我们的战斗方式就是这种主上所谓的黄金分割。哼,现在张燕站的地方就是我们攻击的目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大家可不要忘了平日里主上对我们的这句教导。”声音不大,在场的青州骑兵却人人听见应是。</p>
高顺等人当然不能明白太史慈嘴中的黄金分割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可能知道从中国的兵马俑一支到西方的蒙娜丽莎都在遵循着这种完美的分割,如果高顺又或者武安国也是穿越时空的人的话一定会知道一支完美的部队和一场完美的战争,无论是蒙古骑兵还是德国坦克师,无论是滑铁卢之战还是海湾战争无不有着一个遵循着黄金分割的最佳部队编制和进攻方式以及最佳的进攻切入。</p>
现在杜远带领的青州轻骑兵的撤退就是高顺要实行黄金分割式的进攻方式的先鞭。</p>
对面的却张燕大感错愕,不明白对方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为何会主动撤离,难道会是另有阴谋?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剩余的青州骑兵倾巢而出,开始对黑山军冲击。不过现在己方的兵力已经开始疏散,若是撞阵的话,并不会有多大的成效的。</p>
正在张燕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站立在对面的好似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的山脉般静穆的青州骑兵开始动了起来。一种莫名的默契在所有骑兵的动作中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泛滥起来,耸腿、夹马、执缰、挺枪、悠长而有力的深呼吸……那娴熟到流利得令人毛的动作中有着一种不出的蔑视生死成败的优雅和冷酷,信心和气势开始数以百倍计的增强,那冰冷的杀气完全冻结了周围的空气,天地亦为之变色。</p>
青州骑兵动了。</p>
起先只是一种大海微澜般的缓慢跑动,那是一种猎豹出击时的杀机先兆,紧接着和这种缓慢的轻盈毫不搭配的沉重马蹄声越的雄浑激昂起来,从马蹄上践踏而起的黄烟好似缠绵萦绕着直入青天的巍峨高山的山腰的恬淡白云般自那粗壮的马蹄根部不规则的螺旋飘逸,使得青州骑兵再一次的梦幻般不真实起来,厚重的尘土压迫着天空中的骄阳,天地之间变得狭起来,而青州的骑兵则如刻画精细的浮雕般越来越高大清晰。</p>
天地间再容不得有半犹豫和丝毫的迟疑,每一个青州骑兵已经变成了在弦的利箭般蓄势待,这人世间无比的锋锐和凌厉汇集在一起就好似百川东到海般兴奋雀跃起来,在下一刻就会成为令人全身心恐惧颤栗的山呼海啸天崩地裂鬼哭神号。那份愈演愈烈的沉重根本就不是任何人所能够承受的,也许面对这天灾一样突然其来的冲击,青州的敌人只能如同孤苦无依的老人闭目等死吧?</p>
“火——!”如同魔鬼般催人性命的声音从青州骑兵的嘴中爆出来。一种不可阻挡的洪水泛滥感在这古战场的上空汹涌的肆虐开来。</p>
高顺一马当先,右手的长枪傲然挺立,在呼啸的风声中那枪锋好像可以割破整个的空间,紧跟在身后动作整齐的的重骑兵此时则好像变成了高顺的无数个分身,拥有着和高顺一般无二的杀戮姿态昂扬的向前冲击。那目标当然是直奔张燕而去。就好像高顺在瞬间之内被放大了无数倍,变成了一个可以只手遮天的巨人般不可阻挡。</p>
自刚才被杜远的轻骑兵一阵激射后,黑山军的正面部队已经被削弱的损失殆尽,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部队也是军心涣散,刚才在看见杜远的轻骑兵开始后撤的时候,这些黑山军纷纷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保住了性命,还可以有机会吃肉喝酒玩女人大快朵颐,谁知道前脚杜远的轻骑兵这只狼才走,后脚高顺的重骑兵这只虎就已经袭来。</p>
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高顺的重骑兵已经如同绝世宝刀刺穿窗户纸般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面前的黑山军的防线,面对惊涛骇浪而来的青州骑兵,黑山军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青州骑兵席卷而过,就好像在塞北寒冬的冰天雪地里到已经凋谢了所有生机的枯木败枝般被青州军这阵自北面来的怒吼的朔风肆虐而过。青州骑兵面对这等已经被自己的声势吓破了胆的敌人根本就不屑于出枪,只是无限的加快自己的度,所以当其冲的黑山军与其是被青州骑兵杀死还不如是被青州骑兵的怒马狂奔践踏而死来得恰当。</p>
那些黑山军一面胆战心惊的感受着大地的剧烈震撼,一面又如痴如醉的看着对面青州骑兵潮水般地涌来,他们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身体居然不能挪动分毫,心中更是在进行着一番天人交战,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快一避开,快一避开,否则自己就没命了,可是他们的双腿就是不听使唤,因为他们的感情在头脑中叹息着告诉他们:这么死也很好,至少会舒服一。早晚是死,何不这样死呢?</p>
转眼间,青州骑兵已经来到了他们的眼前,马上的骑兵早就看不清什么模样,他们只是看见面前高高扬起、狠狠落下的粗壮马蹄和如同壁垒分明的城墙般结实巨大的战马的胸前肌肉,那如梦如幻的尘土已经不能起到半阻挡他们视线的作用,看着那战马身上闪亮汗水在马毛上流动,黑山军的士兵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将要遭受到的事情,自己的血肉将会作为战利品迸溅到青州骑兵战马的身上,成为这场单方面的杀戮的神圣祭祀。</p>
蓦地,身体一痛,黑山军的士兵感觉自己已经旋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把什么东西向下拉去,然后自己就完全的倒在地上和这人世间腐朽的一切尘归尘,土归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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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白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敢相信一向纵横中原无人可敌的黑山军居然在青州骑兵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那些面对任何敌人都不折不挠,宁死不折的黑山军的豪杰们在遇到青州骑兵的冲击时居然完全地放弃了抵抗,只是手持兵器泥雕木塑般站在那里任凭青州骑兵的肆意践踏!就在不久前,他才刚刚见识过青州步兵的可怕之处,现在就再一次被青州骑兵完全的震撼住了。如果青州步兵是一种无懈可击的可怕的话,那么青州骑兵就根本不是谁能够抵御得了的,这支军队根本就不像是人间所有。根本就是自地狱而来、专门索要人性命的魔鬼。和青州步兵对敌还会令人兴起反抗的念头,可是任何与青州骑兵交手的敌人只怕一见到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沛然莫可抵御气势马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灵魂一般手足无措,连平日里三成的战斗力都挥不出来。令所有漠视生死的人都产生怕死的念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