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罗低头看了眼黑瘦小子,淡淡道:“酒馆里会说官话的人,只剩你一个能说话的了。”
他又不蠢,哪怕一些人装着不会说官话,他也能想到办法诈出来,可是那些人一听到他要去内德城,便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追问下才知,原来内德是毗摩质多原的圣城,只有贵人、非天、僧人可以靠近,贱民想要靠近,除非是成为某个贵人或是非天的奴仆。
而酒馆中的人全都是贱民,根本不能靠近内德城,本来唐罗是想强行带个人走的,却发现自己刚要动念,那个会说官话的人就以灵力撕碎了自己的声带,接着,便是另外几人的有样学样,这才气得唐罗将他们生生震晕过去,所以此时,黑瘦小子已经成了唯一能做他翻译和向导的人了。
可这小子哪知道这些因果,听完唐罗的话后浑身哆嗦,颤声道:“你您把他们舌头割了?”
头戴勾陈面具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有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俯视着自己,东智咬咬牙道:“那您也将我舌头割了吧!”
只要能把门打开,让阿妹明天当上圣女,今后成为哑巴又能如何。
唐罗听着东智的请求顿时有些好奇,这人很显然是怕死的,不然也不会一进酒馆就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而他之所以敢在天上朝着自己咆哮,落地后请求割舌,无非是因为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守护,这可和他在酒馆里知道的东西不太一样。
“酒馆里的人说,你自幼父母双亡就连唯一的妹妹也因为受不了贱民生活的贫困,跑出了海得拉巴。所以只要能挣钱,你什么都肯干,别人是害怕被贵人惩罚不敢离开,你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儿,为什么不愿意走这一趟呢?”
唐罗好整以暇地问道,面具后的双眼带着几分玩味,沙哑道:“难道,这城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和事?
东智脸色一下子变得惨败,连连摆手道:“没没有,没有什么牵挂,就是小子想到家中还有一些金币,想着这次去内德城要是被人一定会被城内的贵人抄家,这才着急忙慌的,冒犯了大人!”
本以为这黑瘦小子机灵,但看他着急想出的借口却是这样错漏百出,如果真正只是为了些许钱财,又哪能像他这般舍生忘死,看来这家伙家中一定藏着很重要的人或事。
面具后头的唐罗突然笑了,打算调戏一下这个满嘴瞎话的小子,沙哑问道:“你家中放了多少金币?”
东智心中一凛,没想到唐罗竟会追问这样的细节,仔细想了想对方刚才离开酒馆时轻松丢出钱袋,咬了咬牙道:“这些年小子在家中存了数千金币,还有两根金条,请大人”
“那不用回去了。”
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东智的话,然后就是硬物坠地的声音。
“噹、噹噹、噹噹噹。”
月光下的雪地明亮如昼,金灿灿的光芒几乎闪瞎了东智的眼,数十根小臂粗的闪亮金条便堆放在他的面前,他这一生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更重要的是,面具怪人究竟是从哪掏出的这么多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