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上了柳梢,喧嚣的街道上变得萧条。
月光柔柔洒下,氤氲开的是一片宁静。
月下的他负手而立,留给她的是一个背影,那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让本就瘦弱的他显得更加的孤寂,似是离群之雁一般,虽是形单影只,却又倔强的不畏寂寞。
有那么一刹那,她的心疼得似是痛苦的痉挛,她几乎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蓝衣在月下熠熠生辉,他听闻有脚步声,缓缓转过了身,依旧是看不出情绪的微笑,却让她有些许的安慰。“真是调皮,去哪里玩了?”
南宫青鸾笑着走下石阶,一步步向她走来,没有丝毫的责怪,反之是满满的宠溺。
她不知是欣慰亦是心痛,是不在乎,所以无所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么?
她不想追究,她注意到在南宫青鸾发觉她身边的百里璃鹄时眸中一闪而过的凛冽的气息,那种霸道足以让人窒息,比寒星还要冷上几分。
他徐徐走进,忽而笑了,笑得日月失色,天地沉沦于此。她深吸了一口气,那笑她读不懂,里面包含了太多,是嘲讽,是绝望,还是憎恶?
她感觉到虽是南方,却还是天寒地冻。由脚底直至头顶,抑制不住的颤抖。
“百里掌门是来带属下离开的么?”南宫青鸾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笑得风轻云淡。
百里璃鹄为感诧异,反问:“不知南宫掌门又是何出此言?”
“百里兄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说罢,看向莫卿诺,眼神满是厌恶与嘲笑,似是一把无形的利刃,穴入了她早已支离破碎的心。
她曾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不是真正的萧箬寂,他不记得了,他不认识自己,她安慰着自己,所以在拿到叶琼写得字条的时候,尽管哭得惊天动地也不曾后悔,绝望过。
可今天,四目相对之时,她绝望了,她累了。
既然他心中无己,何必强求?她得到了什么呢?心安理得?仁至义尽?
她不要,她要的是他的心,一颗只装得下自己的心。她后悔了,不是吝惜自己的冰消瓦解,而是心灰意冷。不论是温文尔雅亦或者嗜血冷酷,前者心太宽,容纳着世间万物,笑说自己是芸芸众生,后者心太小,容不下任何人,容下的只是无形的快意。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幽幽的笑道:“你信与不信我?”
南宫青鸾不答,笑意更深,深得看不出任何感情,似是只是一张面皮,勾勒出的弧度在优美,也只是笑。
“当啷”一声,寒光剑连同剑鞘被扔在地上,可怜着绝世宝剑的主人丝毫不疼惜。或许她也对它爱不释手过,是在他舞着此剑之后,她细心地顺着他的纹路一点点窃取着他的残温。
“青鸾,你若是当真想要天下第一,我给你,只要你说是你想要的。”她毫无惧色,笑得温柔如水。
南宫青鸾看着地上的寒光剑,不知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多久,他缓缓弯下身,拿起了寒光剑,只觉触手冰凉,当真如寒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