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汐和清荷回到小院,才刚换好衣服,屋外便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听着那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千汐毫无闪躲之意,纤细的小手握着木梳,轻柔的梳理着清荷头上略显凌乱的发。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造成轩然**,没想到,他们的行动还挺快的嘛?
绯家的最高领导者,我倒要看看你是个秉公处事的执法者,还是个只会从外表血脉上分优劣的死脑筋!
“娘亲,”放下手中的木梳,千汐笑的云淡风轻。握住清荷微微发抖的手,千汐稚嫩的嗓音里带着隐隐的威严之意:“娘亲不要怕,汐儿会保护娘亲的。”
“汐儿…”抱住那仟瘦的小小身子,清荷还不及将后面的话说完,有些破旧的木门便被人从外粗鲁的踢开。六七个身着蓝色布衣的护卫便涌进了有些破旧的小屋里。
小小的屋子一下挤进六七个陌生人,顿时显得狭小无比。看着那些满面凶狠的下人,千汐连正眼也懒得给一个,冷漠的吓人:“进门之前连门也不敲,绯家的下人,都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吗?”
“你嘲讽他们是没有用的,”为首的人从门外缓步走入狭小的屋内,瞧了眼坐在床榻上的母女俩,清淡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悲喜:“到了老当家面前,你们自求多福吧。”
“来人,带她们去绯家的审讯室。”青衣少年扬了扬手,那些下人们便要靠过来押床边的两人。千汐不说话,只是带着满眼的寒意,看着那些凶恶的下人慢慢朝她们靠近。
就在那些人正欲出手碰触她们之时,千汐抬起盛满冷意的双眼,扫过面前凶声恶煞的下人,稚嫩的话语里有着慑人的强势意味:“你们不嫌自己脏,我可不想弄脏了我和娘亲刚换的衣裳!”
“我们自己会走,”拉着微微发抖的清荷从床边上站起身子,看着堵在面前的几个粗汉,千汐满唇的不耐:“一群猪头,都给我闪开!”
也不知是被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的惊人气势给怔住了,还是被她给骂的呆愣了,几个粗汉竟然乖乖的左右闪开,为这对即将接受家法的母女让出了一条路。无视青衣少年湛蓝的眸子里那充满深意的目光,千汐仍是一贯的冷漠:“带路。”
沐玥不怒也不闹,优雅的转身跨步出了屋子。掠过眼边那些熟悉的景色,听着身后那丝毫感觉不到慌乱的脚步声,沐玥唇边有着别有深意的魅人笑意。
这个五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只会隐忍的卑微存在,以前五叔在绯家还稍微好一些,自从半年前五叔被爷爷谴责出门之后,她们便尝尽了各种欺凌与侮辱。
因为她们与绯家无血缘牵绊,而且还是一般平民的发色,在绯家,连下人都有可能欺凌她们。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她,似乎没了那种低眉顺目的隐忍,而变成了一只带刺的小刺猬呢?
呵呵,这种猜测让他觉得很有趣。他甚至有些期待,待会儿,在爷爷面前,她又会做出些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绯家,审讯室。
“做错了事,还不赶快跪下!”绯翔光看着眼前将自己宝贝女儿推下河的‘罪魁祸首’,湛蓝色的眸子涌动着满满的暗意。
可恶的贱丫头,以前无声无息的呆在那个小破院里,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侄子们能从她身上得到些乐趣,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让她们这么活着。没想到,刚才她居然那么凶狠,竟然在这刚寒冬腊月里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推下河!他不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贵血脉了!
除去绯翔光,余下的四位绯家少主都只是静静的打量着站在大堂上的母女俩,有的带着幸灾乐祸的玩味笑意,有的目光深邃,有的,则带着隐隐的沉暗。
“就算我行为过激,也是她们欺人在先!”扫过四周面相俊逸的男子们,直直的与顶座上充满威严的老人对视,千汐清澈的棕色眸子毫无惧意:“难道绯家的家法规定了只需挨打,不许还手的条例?我不过是自保之举,何错之有!”
看着那双充满狡黠与厉意的眸子,绯英湛蓝的眸子深处有着犀利的厉光闪过,不理会千汐强势的话语,他直直的望向了站在千汐身旁的清荷:“清荷,你教儿无方,可否知罪?”
“我…”望了眼那高高在上的老者,将他眼眸深处的杀意尽收眼底。清荷咬了咬苍白的唇,就欲跪下身来:“清荷知罪,请当家责罚…”
“娘亲,不许跪!”费力的拉住清荷欲往下跪的身子,千汐怒不可喝的大吼:“我们没错,凭什么要一再的委屈自己?!”
“汐儿,听话!”向来温柔软弱的清荷,此时却是加大了音量,将有些惊讶的千汐搂紧怀内,清荷轻声的低语着:“汐儿,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没命的…”
绯英,五郎因为我而处处顶撞你,你早已对我恨之入骨了吧。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小汐半分的!
窝在那充满温暖气息的怀抱内,千汐瘦小的手掌早已被她自己攥的发白。原来那个看似威严的老者也是个昏庸的家伙,整个绯家,原来有的都是些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