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输赢还尚早(中)
他的笑容很明媚。()仿佛胜利者是他一般,因为他知道,即使这个小比赛输了,那又如何,只要赢了眼前这个女子,便是赢了那人一辈子。若是才开始,他不清楚柳语夕和楼言初究竟是主仆,是朋友,但经过刚才,他已经知晓,她在他心中必然有着不同的地位。
今日,他那般平淡的反应反倒坐实了自己的想法,那样精明的一个人,若她真是一枚棋子,他大可不必如此淡漠疏离,他这样做的解释,只能是他不想让自己看清楚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却不想,他越是如此,自己心中就越是明了,因为他们是一辈子的宿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楼言初,他越是这样撇开。那么此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越是不同,想到这里,他嘴角慢慢翘起,笑意宛然。
柳语夕不明所以地走过来,谁知炎逸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掌,轻轻一拉,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不偏不倚地往他怀中倒去。
柳语夕慌忙地欲从他怀里爬起来,却被炎逸紧紧一按,让她无从着力。他嘴边含笑,颇温柔地替她捋顺颊边散落的秀发,贴着她耳边轻轻说道:“别动。”
这时苏什国主和楼言初也已坐回了首座上,苏什国主看到炎逸搂住柳语夕只是沉下脸皱了皱眉。
炎逸一边贴着柳语夕的耳边,一边微抬了眼向首座上那人看去,楼言初却仿佛没看到一般,眼神投向其他地方。不由嘴角一弯,“他还是这么能演呢……”
“够了吧?不少字让我起来。”柳语夕刚才的挣扎全被炎逸紧紧钳制住了,不知为何,她突然冷静下来,声音也清泠无波。
炎逸坐直身子,勾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娇若春花的女子,比之前段日子,她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就连此时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柳语夕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转变,她只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炎逸这样紧紧抱着。让她有些难堪。
谁知,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炎逸不但不松手,反倒握得更紧,脸上的笑容也蒙上了妖娆的雾气,他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听上去飘柔易散,“前段日子,你不是一直希望如此嘛?如今我满足了你,你又让我放开你?是因为上面那人吗?”。他的笑容**风,只有此时近在咫尺的柳语夕才能感觉到那春风之下的洪波涌起,“我不会放开的,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
声音低婉柔靡,仿若对情人的细语,但柳语夕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心底一突,一种噬骨的寒凉爬遍周身。再看炎逸的模样,笑容依旧,但她仍然不可遏制心底的寒意蔓延。
就在两人僵持间,苏什国主突然朗声说道:“初儿归国,孤甚欣慰。骑射也已是人中翘楚,如今已及弱冠,父皇便赏赐你一件物事。”
说罢,苏什国主手臂一挥,一个白衣侍女端着一个托盘缓缓走到御座之前。苏什国主从托盘里拿出那一定紫金的皇冠交给楼言初,“初儿,这是鸣凤冠,父皇年迈,这江山早晚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今日,宗亲贵戚们都在,你便用这鸣凤冠替自己选一个太子妃吧。”
楼言初看着递到眼前的鸣凤冠,冠前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嘴里叼着一颗白皙晶莹的明珠,冠上缠绕着繁复的花纹,轻轻晃动便能听到明珠敲击珠玉的清脆声,恰如凤鸣一般优美悦耳。他轻抬了手臂,缓缓从苏什国主手中接过鸣凤冠。
苏什国主见他接冠,脸上笑容顿时松散开来,自从那事过后,他便离国而去,本以为他终身也不会再踏回苏什的国土,却没想今日他不仅回来了,还接受了间接交递到他手中的苏什江山,此时此刻,苏什国主心里那块悬挂多年的重石才落了下来。
楼言初接过凤鸣冠在手中,一双清湛的眼眸抬起来,在园子里扫视了一圈。所有的士族女子皆满心期盼,脸上因激动而露出些许红晕。更显得娇俏动人。
女子们拿眼偷觑他,其实早在见到他天下无双的绝世容颜时,便已纷纷倾心,再见他清雅从容的气魄,更是心折不已,如今恰逢国主令他挑选太子妃,人人心中都盼望着,那风雅绝伦的男子能瞧上自己,别说是太子妃,就算是留在他身边做一个侍妾,也是无边的福分。
就在各女子揣着满怀心思既盼望又担心地翘首以盼时,楼言初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袭暗金色的衣袍把他的风雅清润衬得更加风仪出众,仿若高山之巅的白莲般让人只能仰望不能企及。
他手握紫金冠,步下台阶,中间没有绕弯路,直接向炎逸那桌走去。
就在众人不解的瞬间,楼言初已经把紫金冠戴在了柳语夕的头上,之后他温柔一笑,“她,便是我此生的妻。”
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柳语夕错愕地抬起头来,紫金冠沉重歪斜地戴在她头上。而一大半的冠身都在炎逸的怀里。炎逸垂着睫,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洒落一小块阴影,他嘴边仰着笑,缓缓伸手取下柳语夕头上的紫金冠,放到桌上,“紫金冠有什么好的,我命人用翡翠明珠替你打造一顶冠,可好?”
他的表情认真,仿佛真的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但只有柳语夕才知道,藏在身下的手。捏着她的手腕有多么的大力。
对面的尘枫,看到眼前这一幕,眼中慢慢浮上笑意,端起桌上的酒杯,小酌起来。
楼言初并未退开,他的表情很平静,仿若泰山压顶也不过尔尔,他没有再拿起桌上的紫金冠,只那么静静地看着炎逸怀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