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语夕。”柳霆暄翻开书页随口答道。
“语夕?老爷你莫非忘了?”陈绮兰也绕过书桌走到柳霆暄身边。
柳霆暄抬头看她,“忘了什么?”
陈绮兰放低声音,“老爷还记得夕儿五岁那年,府里来过一个道士吗?”
柳霆暄如何不记得,这件事他牢牢记在心里,所以到了入学的年纪也不让她去太学院,之后更是未让她出席过任何一个宴会,只是近段时间,她自己争气,越来越耀眼,藏都藏不住,此时听陈绮兰说起来,柳霆暄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陈绮兰看在眼中,心中一丝冷笑,面上却毫不显露,继续道:“夕儿要嫁入平常人家才能平安幸福一生,如果嫁给七殿下,今后万一……”陈绮兰没有说完,留下了想象空间让柳霆暄自己斟酌,她心里知道自己生的一儿一女在他心中都不如那个女人生的柳语夕重要,他一定会做出让她满意的决定。
“那这门亲事就只能算了。”
“算了倒是不必,既然殿下想和我们柳府联姻,老爷你何必得罪人呢?语夕不能嫁,还有羽儿呀。”
“是殿下指明要娶语夕,如何说换人就换人?”柳霆暄声音里满是威严。
陈绮兰娇笑着替柳霆暄抚了抚背,“老爷,这七殿下与语夕都未曾见过几面,怎么会到非她不娶的地步呢?还不是冲着老爷兵权来的。只要老爷您肯帮他,他难道还会推开羽儿吗?”
柳霆暄手中书本猛地往桌上一摔,“你在胡说些什么?兵权说给就给吗?妇道人家不知道别掺和。”
陈绮兰见他发火,脸色一变,竟“嘤嘤”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老爷,羽儿也是你的女儿呀,你满心满意就只有一个语夕,何时把我们母女装在心中过的?是羽儿喜欢殿下,所以我才会来求你,今天要是换了沈若梅来求你,你还会这么对待吗?”陈绮兰越哭越汹涌。
柳霆暄心中一软,这些年来自己的确亏欠了他们母女不少,于是把陈绮兰带入自己怀中,“这些年,辛苦你了,但是兵权的事怎么可以如此儿戏。”
陈绮兰哭得梨花带雨,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看着柳霆暄,“老爷,这皇位早晚都是会有人坐的,七殿下本又是圣上属意的,你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这样,我们的羽儿也能得到她的幸福。”
柳霆暄替她擦干了眼泪,“这件事不急,容我再想想。”
“我这辈子别无所求了,只希望老爷您能满足下女儿的心愿。妾身告退了。”陈绮兰说完后,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柳霆暄坐回书桌后的椅子上,眉头紧紧皱起。
陈绮兰刚走到花园里,穿着蓝衣的柳芯羽从旁边跳了出来,拉着陈绮兰的手撒娇道:“娘,怎么样了?”
“你爹说还要考虑一下,这一次要不是你机灵,又要被那女人占了便宜去,想当未来皇后,她的女儿没这个命。”
柳芯羽有些失望地嘟囔道:“爹说还要考虑呀?”
“你爹说能考虑都还是你娘一哭二闹换来的,如果没什么意外,你爹应该会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促成你和七殿下的婚事的。”
“真的?”
陈绮兰笑着点头,拉过柳芯羽的手,“娘断不会让那狐狸精的女儿再抢走我女儿的所爱。”
两母女边说边走,很快花园里就不见了她们的踪影。接下来的日子,柳府里风平浪静,太学院有课的日子,柳语夕每天按时来回,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自从上次在凌轩府邸与他说过那番话后,就没再见过他,想来他的伤也早该痊愈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