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冷静下来后道:“原来如此……那后来呢,如今皇后一族虽然盘根错节,但没有你所说的那么风光,因何落没的?”
天邑御答道:“皇后的国舅大将军战死沙场,太后二十年前逝世,父皇一直暗中培养亲信,在收回兵权后,便连番下旨撤除了朝中众多官员。后来父皇又提携了徐乾之为将领,阻退了暗牟国的侵入,经过这近二十年,父皇终算稳固了皇权,皇后如今收敛,亦不敢再肆无忌惮。”
听完天邑御讲完这一大串的国史,我震惊无比,带着一些不可置信。
短短的半柱香时间,我就像度过了很久很久。
我原以为天邑皇朝祥和而又平静,可天邑御告诉我的这些,犹如当头棒喝,打破了我以前的看法。
在邑都这么久,这些事从没有人提起,或许百姓们并不知道皇宫的这些秘闻,而知道的人员,却不敢胡乱告诉他人。
我从来没想到天邑御居然曾经被害,若然不是命大,如今怕是……“在你幼年,皇宫的那些日子,定是很难熬吧,要时刻保持着警惕与戒备。”我埋首轻喃低语。
“在外人看来,皇宫金碧辉煌,雄伟壮阔;在我看来,那是一座残食血肉的宫殿。”
如此来形容,我想,天邑御当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他接着道:“从小母后便告诫我,在宫中没有什么人是可以信任的,即便是父皇,他为了皇权亦可以对皇儿之死熟视无睹。”
我心里一揪,突然明白了天邑御在外人面前,为什么伪装成狂妄自大、奢侈无度、玩物丧志的纨绔皇子。因为只有如此伪装,才能让那些想要害他的人放心,让他们觉得他这个皇子,是没有威胁性的人,不会危害到他们的权势。
我声音有些干涩的道:“传言说你和母后的关系甚为不和,其实母后实在保护你。”
“嗯,在我六岁,母后便把我赶出了寝宫。”天邑御蹭了蹭的我头发,“对外宣扬我玩虐不堪,不再照顾,甚至一度五年间不与我见面,都是为了保护我,做戏给外人看,其实她所受到的苦比我更甚。”
我能想象出,一个年幼的孩子,没有任何依靠,孤苦无依的模样。
可我却想象不出,年仅六岁的孩子,在繁乱复杂的宫廷中,没有欢笑也罢了,却还要承受生命时刻遭受威胁,要伪装,要戒惕周围所有的人,这样的生长环境,天邑御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我刹那间心疼无比,只觉得他不该如此长大。
我搂紧了他腰身:“一切都过去了,父皇如今把天邑皇朝管制的很好,母后亦生活无忧。”
天邑御却对我的话不予肯定,他略带嘲笑的道:“过去了吗?皇宫中谁不为自己拉拢权势,即使一个毫无抵抗的婴儿,也会被视为绊脚石,除之后快。”
“成为天下君王,才能睥睨万千,把一切生死掌握于手中,到时所有人都要俯首称臣,又有谁敢来反抗。我自小便定下了目的,定要登上那人上之人的宝座,即使脚踏白骨,血溅遍地。”
“你问我皇权真的有那么重要?当然如此!”
天邑御说话的声音是很轻的,但他话语的气势却震撼住了我。
在今晚,我终于明白他为何一直想要争夺皇权,若是我生长在同他一样的环境中,或许我现在也会这样罢。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我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探上他的脸颊,手指一遍遍抚摸着他的眉眼,他双眼的眸色略带阴鸷,却亮的吓人。
其实他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么多,如此耐心的解释与我听,他心中,是我有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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