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够了吗?”
听到这话,我如身掉于冰渊,冰凉彻底,我双手紧紧捂住口鼻,连喘气都不敢了,照这男子如此残忍的对待下属,这般心狠手辣,我若被发现那还得了!
男子衣袖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似乎要刻意折磨我的每一个神经,他走路格外缓慢,断断续续的轻笑时而在密室内回荡。
我感觉在经过漫长的惶恐后,男子走到了石桌前面。
看着他的衣袍尾摆和不沾尘土的素色鞋靴,我寒毛竖起,面无血色,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没有闪现,唯有一颗心急速的狂乱的跳动着。
突然一只手快速探入桌底,紧抓住我的肩膀,一个外力拉扯,我的身子瞬间被拽出石桌,小腿狠狠的磕碰到桌腿,一阵痛楚,我不禁哀声发出低叫,狼狈着被人压制在桌前。
“是你?”男子讶声道,随即露出感到有趣的模样。
这声音是……顾不上身上的痛,我急忙抬首看向面前人,清冷泛着寒意的眼眸,魔罗般的残酷神情,竟然是天邑御!
我怔然,抚上心口,还在激烈的跳动。
“七殿下……”我喃喃叫了声,这人还是那个平日不羁放荡的皇子么?
抓着我肩膀的手没有放开,天邑御抬起手,指尖轻触着我的脸庞,引起我一阵颤栗,他挑眉轻睨:“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语气轻柔细腻,但他的眼光却锋芒盯视于我。
我一时觉得人生如戏。
这是何其荒谬,竟是他,一直隐藏着真性情为的又是什么?
皇权当真诱惑力巨大,让每个人都变成了戏子,甘愿为之俯首,把生活当成舞台,上演着一幕幕戏剧。
我慢慢恢复清明,笑然轻启:“清忆乃是无意闯入,怪只怪那机关设置的太过简单。”
天邑御不置可否的邪魅一笑道:“易进不易出。”
“嗯,我也发现了,确实不容易活着出去。”我意有所指的轻然道。
环看了密室一眼,瞧见地板和寒床上各躺着一个黑衣人,眼睛如牛铃般大凸,面色铁青,头颅扭曲的挂在脖子上,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掐断了脖颈骨头所致,死相十分恐怖。
我恶寒不已,急忙撇过脸不再去看。
他往前一步,把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拉近,我唯有背抵石桌,微微向后仰身躯,他含笑耳语:“愈发的有趣了……你可是全都看到,全都听到了?”
声音这般的柔情,若有外人在场,说不定会以为我们在厮耳密语,甜蜜四溢。
可我知道天邑御已起了杀意,他眼中是我从未见过残酷与戾气。
我看着他,不怕死的道:“是啊,听的一字不差。”
他向前一拉,罩住了我的身形,低下头笑看着我:“安清忆,你知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些话,足矣让你命丧黄泉。”随后手指划拉到我的脖颈,状似面露为难的又道:“不过,我有些不忍心去下手。”
我不慌不忙的展露最美的笑靥:“那可怎么办呢?”
他猛然箍住我的脖颈,暴戾尽显,睥睨而道:“你当真我不敢么。”
“我没这么想,殿下当然什么都敢做,只是……”我呼吸开始困难,咳嗽了几声,又凝眸而道,“只是殿下值得吗?”
“什么意思。”他寒光掠过,夺人心智。
我淡然处之的一笑,如初开的青莲般雅颜清然,悠声而道:
“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殿下三番两次的要和我发生男女欢愉……若论才情,不是自谦,我并不十分出众。”
“若论容貌,我长的虽算得过去,但没有几个姊妹的美貌,更遑论能比得过歌舞坊头牌夙玥。那日华彩坊相见,殿下没有去拥夙玥这样的倾国美女,却邀我上了雅间,从这能看得出殿下不是贪图酒色美女之人。”
“早该料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