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耿直就让人把张宽的铐子给去了,笑着拍他肩膀,“不要紧吧。”
张宽厌恶,“我踢你一脚试试,你看看要不要紧?”
耿直就搂着他肩膀笑,“不这么做,演的不像啊,呵呵。”
张宽闻言,也对着耿直笑:“呵-呵!”发一声。
“好了,说说收获,听云龙说,你发现了什么秘密地点?”
听耿直这么问,张宽心里就有点为难,按说那炕下面的通道,深挖下去绝对能发现问题,弄不好,下面就是制毒工厂也说不准。自己要这么给耿直说了,他肯定立马带人去挖炕,或许今天就把案子给破了,可自己要拿毒贩子们钱的计划可就完全泡汤了。
当初答应耿直办这事,大半的动力其实是冲着钱来的,本以为自己做头道贩子,一进一出能赚个千儿八百万,结果从第一单生意开始,就是耿直在接管。
赚不了差价,也不要紧,想办法忽悠他们把钱洗白,给自己投资,也不失为一条财路。原本的计划,大家一起吃吃羊肉喝喝酒,就把这事给办了。
张宽相信,只要自己提出这个建议,他们肯定同意,贩毒毕竟见不得光,有钱也不敢大摇大摆地花。可是一旦做了生意,那就不同了,有多少钱随便花,谁也查不着。
可惜,昨天晚上闹出这一档子事,毒贩子们没起疑,张宽自己先吓的不轻,赶紧叫人接自己,生怕晚一步,出什么差错。
毒贩子们的钱,还能不能弄到自己手里?这是个问题。
耿直见张宽沉默,不免奇怪,拍着他肩膀问,“怎么?难道发现的问题不好说?”
“不是。”张宽摇头,“我现在想想,他们把毒品藏在我炕下面,是不是在故意试探我?”
“你是说,他们把毒品藏在你炕下面?”
“是的,炕塌了以后,我拉褥子遮身体,就看到了货,不过没做声,又把褥子盖回去。”
耿直闻言,用力吸烟,想了许久,对张宽道:“或许是他们试探,也或许是别的原因,这都不重要,现在你们关系处理的怎么样?取得他们信任了么?”
张宽心思一动,忽然有个大胆计划,低声对耿直道:“毒贩子谁都不信,那个马啸天,还当着我的面打他儿子,说他儿子贩毒犯法。”
耿直就皱紧了眉,“要是这样,那就麻烦了,你必须得打入他们内部,不然什么事都问不出。”
张宽则道:“我这里有个计划,不过需要你配合,不但能成功取得他们信任,还能获取很多一手情报。”
耿直闻言大喜,“说。”
黑脸等人回到村里,一帮大佬都没睡觉,齐聚马啸天家里,商议对策。
“照这么看,姓张的小子的确在公安局挂了号,就是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居然三番五次从公安手里逃出。”
“不管他跟公安是不是有仇,就怕他是个大嘴巴,把我们这的秘密说出去。”
“或许,他压根不知道炕下面的事,是我们自己多想了。”
各人都发表意见,众说纷纭,最后马小虎起来道:“我觉得,他肯定不知道地下面的事,不然以他的性子,立马就会跟我们当面谈。今天晚上他已经表明心迹,说他要垄断整个西北市场。”
“他有这么大胃口?整个西北的生意都归他管,他吃得下来?”
“小伙子吹牛逼有点凶啊,也不怕牛皮破了。”
又是一轮讨论,最后马啸天发言,“他是个什么人,现在还没法下结论。他背后有什么势力在支持,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言之过早,我的意思是,不管他想做什么,我们都让小虎跟他谈,垄断西北也好,只要渭阳也好,那是他的能耐,他有本事,就去跟西北各大城市的主事人谈,我们不管,我们只是生产商,供货方,不管谁来买,我们都有钱赚。能赚钱,这才是主要的。”
马啸天的一番话,才真正说到点子上,获得一致好评,
至此,会议完毕,村里大佬们纷纷离去,准备睡觉。
马啸天也回到自己屋里,婆娘已经发出鼾声,他睡不着,抽着旱烟,吧嗒吧嗒。思绪回到二十年前,自己闯广东的那段日子。制毒技术,是他从广东陆丰学来的,当地完整制毒产业链给了他启发,用多年来自己积攒下的资金,在自己村里也建立一整套制毒流水线,并发展出许多销售下线,带领全村人致富。
可以说,是马啸天成就了现在马家庄的繁荣,但同样,也是他马啸天,带领全村人走上一条不归路。
尽管,知道自己村里有地下制毒工厂的人不超过全村人口的百分之五,其他人都乐呵呵地以为,是自家男人有本事,在外面发了财。可一旦事情败露,有关联的人集体坐牢,财产没收,马家庄的末日,将会来临,村民的幸福,也将由此断送。
成也是毒,败也是毒,自己的明天,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