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无盐都站起身来,三人进了屋,宫雪衣面有忧色,叹道:“曲公子,你能看看她吗?”
曲方舟也没有说话,只微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床前,仔细察看。纪晚晴背上的花此时鲜艳无比,却令人怵目惊心。曲方舟把了半天的脉,沉声道:“先打盆水来。”
文玑应声去了,我紧张得不得了,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只见曲方舟掏出一把极小的小刀来,慢慢地在花根处拨弄,他神情严肃,眉头越皱越紧,过了一会儿,便将小刀扔在水中,那盆中的水立刻变得血红,我禁不住“啊”地叫出声来。
曲方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宫雪衣道:“宫盟主,此花剧毒无比,已经见了血,不能用手接触。这里你的武功最高,只有请你来了。”
宫雪衣走上前去,叹道:“好。你说怎么做。”
曲方舟将纪晚晴扶起,将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沉声道:“你先助她将药力催动至全身,然后再以内力将花吸出,抛进水里,记住,千万不能让这花沾上任何一个人的身体。”
东方汐下意识地拉着我后退了一步,宫雪衣凝住神色,点了点头,慢慢替纪晚晴运功,一刻钟过去,他变掌为指,在纪晚晴的背后轻点了两下,轻轻一挥,那花随他掌风轻落,刚刚好落进床前的水盆中。只听见纪晚晴轻呼一声,仿佛才喘过气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文玑立刻将水盆端了出去,我走到纪晚晴床前,扶着她轻声道:“晚晴,你感觉怎么样?”
她仍然满脸通红,似乎说不得话。我心中一紧,隐约觉得事情不妙,不由得往曲方舟望去。他轻叹一声,缓缓道:“毒已入心脉……”说着,摇了摇头。
我喘了一口气,急得冲到他跟前,大声道:“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东方汐拉着我,轻声道:“你别着急,我们出去说。”我只得随他们出了门,进了院子,宫雪衣忧心道:“曲公子,晴儿到底有没有救?”
曲方舟道:“合花是产自奇绝谷的一种情花,十分罕见。此花分雌雄两朵。雄花根茎粗大,雌花根茎细柔,若她中的是雄花,还有法可解,可是……刚才我仔细看过,她中的是雌花,凡女子中了雌花,十二个时辰之内若不能阴阳交合,必死无疑。”
我急道:“你刚才不是给她吃了药吗?”
曲方舟道:“我给她吃的药,只能暂时解除她身体上的不适,但并不能解毒。”
我如遭重击,顿时心痛得难受,只得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天啦!这都怪我!都怪我!”
宫雪衣连忙捉住我的手,道:“无垠,你这是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颓然放下了手,泣道:“那些人……是想来对付我的……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下流……晚晴是为了救我,才……”
东方汐脸色一变,问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
我苦笑道:“是。想不到我一个寡妇,居然会有人用这么罕见的东西来对付我!”
众人都凝住了神色,东方汐与宫雪衣面面相觑,没有说话。我闭了眼长叹一声,轻声道:“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晚晴去死吗?还是……这么个死法?”睁开眼看了看曲方舟,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曲方舟轻轻地摇了摇头,脸色也沉重起来。我终于绝望,捏紧了手,不由自主地朝宫雪衣望去,他平静如常,只是看着我没说话。
我喘了一口气,道:“两位公子,我想跟大哥说几句话,单独地。”
东方汐微微一愣,只得与曲方舟慢慢地走出院外。我定了定神,静静地看着他,心中痛楚难忍,却开不了口。宫雪衣轻叹一声,道:“无垠,你想说什么?”